大约是在处暑前,我画了一块西瓜、几簇绣球,还涂抹了一幅海边的烟花——那是仲夏的夜晚,我在海边换好衣服后看到的景象。
我还打算画两根冰棍,红豆的和绿豆的;画三杯扎啤和两瓶大白梨汽水……这些东西都是有故事的,代表着我所经历的夏天——那会儿的夏天还显得漫长、喧嚷、不咋好熬,蝉鸣通宵达旦,阳光无处不在,胳膊压在纸上,一会儿就黏住了。
我想画下这些,作为对夏天的纪念,我想在一个云朵翻滚的秋日,为这些画作配上文字,有情有义地对夏天说再见。
到了白露的前一天,一场雨后,我躺在沙发上,看着院子里凌乱不堪的草木,发现夏天已经撤离得无影无踪,而我想画的小豆冰棍都还没打草稿呢。
没关系,我对自己说,即使你再勤快,也会有来不及做的事儿,也会错过,会顾此失彼。你又这么散漫,落空啊错失啊这些都很正常,不必自责……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安抚妥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十月。昨天早上,看见夏季和艺大师在疯狂日更群(我不配这个群)扔出《重启》这个题目时,我们仨正在三胖家吃早餐。
我穿着秋衣秋裤,捧着热咖啡,在这个离寒露不远的日子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我的那个来不及告别的夏天。我好像得到了一次机会,有了个台阶,我可以再来一次,可以重新启动,不管那些被追忆的事情跑了多远,消失了多久。
夏至过后的傍晚,家附近的道牙子上,三胖和我守着小桌稳稳地坐着,等待烧烤店的老板递串儿过来。我们如此专注,一心一意,周遭任何的动静都懒得去理会,直到巡警在身后的车上贴好罚单,扬长而去,俩人才两个激灵、于事无补地回过神儿。
三胖凝视着车窗上的黄纸,痛下决心:“麻辣隔壁,”她说,“有这黄符护身,咱俩想吃多久吃多久,坐坐坐…”老板娘闻讯而来,送上两瓶大白梨汽水,她说姐你们别上火,慢慢吃慢慢喝。
汽水瓶上有两句文案,“富贵别等天注定,要看自己硬不硬”。“风花雪雨冰上过,没钱没势别惹祸”。多少有点应景儿。
大暑前的一晚,车打不着火,搁浅在路边,三胖和我就势钻进俄罗斯小酒馆,屋子里的人又唱又笑,不同颜色的啤酒又缤纷又奇幻,我们又懵逼又融入。驻唱的女孩唱了一首什么歌,让我又欢欣又泪目。
还有娜菡妹妹在广州,发现了一款好吃又便宜的冰棍,是我们辽宁产的“手包红豆”。我去楼下的金凤凰超市拎了同款的回来,十块钱十根,再赠送一根。
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咬一口手包红豆,发图片给她看,她心领神会,举起同款回应。隔屏干冰棍,天涯共此时,那会儿大暑刚过,天气炎热。这手包红豆,娜菡妹妹两三天吃一根;我一天吃两三根。
……还有很多,我来不及细细诉说。我同意错过,允许失落,让远去的更远,也让未来慢慢贴近。“重启”于我,就算是时光叠加,是昔日重现吧,现在,我可以好好的对夏天说声再见了!
今年夏天 今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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