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古龙小说中常说的一句话,为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呢?因为人都有欲望,有了欲望的各色人等聚在一起,各怀心思,也就形成了一个小江湖。江湖是什么呢?江湖是刀光剑影,江湖是背叛忠诚 江湖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江湖是杀机暗藏心有温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古龙小说中另外一句常说起的话,每个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位于什么地位,也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所以,我们都身处江湖。
“金古梁温”四大家中,金庸的小说无疑是巅峰,但若说到对于人生,人性和社会的解读之深刻,就要首推古龙了。同样是江湖事,但古龙的江湖独树一帜,别有意味。
刀光剑影
“江湖”,是春秋时道家所用的哲学名词,最早出现于《庄子•大宗师篇》“泉涸,鱼双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也是成语“相濡以沫”的出处。
江湖的本义指“江河湖海”,后来又被引申为“天下,四方各地”;宋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里的“江湖”又被作为与朝堂相对的民间之意。在武侠小说中,江湖被赋予了新的意义,高人隐士,豪杰侠客不愿受当权者掌控,希望逍遥于天地,寄情于山水,故江湖也可理解为豪侠之士的小社会,其中的秩序和规则同寻常社会大有不同。
不管江湖到底指代什么,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过一百,行行色(Shai)色(Shai)。人多了,自然是非就多了,争执就多了,这是人的本性,不可避免。孙玉伯喜欢交朋友和帮助别人,受到江湖人的尊敬,人称“老伯” 。他性格沉稳老练,做事公道有原则,在江湖人的心目中是如来佛。但“老伯”是好人吗?自然不是,他所做的一切当然也是为了维持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和保护他庞大资产的一种手段,他帮的人多了,自然帮他的人也就多了。当然觊觎他的财产,地位和势力的人也就多了,这其中有他的敌人,比如说万鹏王,也有他的朋友或下属,比如说律香川,陆漫天。
万鹏王是明枪,陆漫天就是暗箭,而律香川则是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流星·蝴蝶·剑》除了生命,爱情之外,古龙想说的就是人生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人天生愿意争斗,打个比方说,食物总量就那么多,你不去抢,有人就会抢,而你就要饿肚子。所以即使没有了武老刀的事情,老伯和万鹏王之间早晚也会起冲突。武老刀只是个引子,而孙府和十二飞鹏帮之间的势力范围之争才是冲突的根本原因。万鹏王按照自己的规则处理帮内的事情,老伯去干涉武老刀一事,不管出发点好坏,明显是动了万鹏王的奶酪,都是一方霸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有时候,江湖中的事,不是占不占理,对与不对的问题。有很事情的都只是因为一个字:“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为了莫名其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争个头破血流,荒谬吗?听起来很荒谬,可事实是,在这个由人组成的社会上,它很常见!
古龙的书,永远不仅仅是说个故事而已。
短暂与永桓
流星明亮,绚烂;蝴蝶,美丽,脆弱;那么剑呢?
剑,百兵之首,君子之器也。剑,长三尺,曰正直;剑入匣内不伤人,曰仁义;剑不离身而护主,曰忠勇。
可是剑,也是短兵之祖,近战利器,长剑便于战斗,短剑利于护身,还可以用于刺杀,荆轲之刺秦,豫让之刺赵襄子,聂政之刺韩傀也。
剑有双刃,可守护,也可破坏。孟星魂是刺客,一流的刺客,他所从事的是破坏之事。所以当他以刺客身份持剑时,星光暗淡,暗夜幽光,即使那一刺再惊艳,最终仍将归于黑暗。所以孟星魂厌倦,哪怕他是快活林四大刺客之首,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骄傲和快乐。叶翔看透了这一点,但是他已经无法回头,但他不愿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走向毁灭之路。于是在孟星魂将要刺杀老伯之时,及时现身阻止了惨剧的发生。同时也用自己的死告诉孟星魂,手中的剑不仅仅用来刺杀的,还可以用来守候。
高寄萍是刺客首领,在故事结尾,她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快活林地契,但失去了叶翔,失去了孟星魂,小何也残废了,她做这一切的意义又何在呢,她从小到大一手照顾守候的四个孤儿,死的死,走的走,她已守无可守,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星能比它更灿烂、辉煌!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最鲜艳的花还脆弱。
可是它永远只活在春天里。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
但剑若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也就会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呢?
尾声
剑客的生命是剑吗?从《多情剑客无情剑》,到《三少爷的剑》,再到《流星·蝴蝶·剑》,李寻欢,阿飞,荆无命,燕十三,谢晓峰,他们都有各自的守候,有的守候苦,有的守候痴,有的守候傻,有的守候愚,有的苦苦守候一场,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还有的一生守候,只是因为无奈。
剑客的光芒和生命,在他手里的剑上,但若是心中没有了的守候,它的光芒也必将像流星一样,虽惊心动魄,但缺少温度,没有了温度的剑,又如何能在冰冷的江湖中永存呢?
从孟星魂把小蝶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起,他的剑就有了温度,所以孟星魂和小蝶虽远离江湖,但他们的故事会在江湖中源源不断地流传下去,《流星·蝴蝶·剑》的故事也将会在江湖中不断流传下去。
流星·蝴蝶·剑
明枪暗剑快活林,豪杰英雄寂寥松。
堪将柔情寄山海,流星绚烂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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