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去练武吗?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嘘,别说话,一会儿就来了。”
“到底谁呀?谁要来?”
“嘘,来了来了!”
九霄殿内诸位天师、天夫人缓缓向前走,金缈玉穹下华服灵裳,端宎最美的公主正步入殿内。
“诶哥,你这是春心荡漾啊!”
“是不是,不错吧!”
“不错不错,真不错!只是你这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呵!以我的地位能力,怎会配不上她?”
“哥,少吹牛了,人家凤体龙胎,你?还是算了吧!”
“什么凤体龙胎?”
“公主呀!”
“哎呀呆子,谁看上那公主了,错了,是那个。”
少年顺着哥哥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手执烟炉的宫娥列成一排,低眉颔首,却都涂着淡彩。
“哥,你是看上哪个宫俾了?这还不好办,找二爷说一声不就行了。”
“哪那么容易,我要的可不是什么俗粉宫娥,喏,瞧瞧,是那个。”
少年又看向那群宫婢,粗脂庸粉、粗脂庸粉、粗脂庸粉……阿奴?
阿奴是皇朝的奴隶,编制——火琉璃。主人要其生,其便生,主人要其死,其便死。他们不是宫侍,而是杀手,从入宫那一刻起,以杀止杀,以血还血就是他们的誓言。这些人多为孤儿,或是……
“罪臣之后”
“公主,都安排好了。”
水妍公主正卸下沉甸甸的发冠,一脸疲惫,全无刚才的光彩。“阿沅,我看起来,像个少女吗?”
阿沅抬头看着公主,一个15岁的少女被皇朝所束缚,她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可命运偏偏开了个玩笑,10岁母后被害,13岁二皇兄遇刺双目失明,她要去查,可何处查起?父皇、长兄、瑶妃,谁帮过她?
明天晚上,她们要去普瑶殿拿走能证实一切的东西,一个能完完全全证明她母后无罪的东西。
水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皇后送的朱砂耳坠她一直戴着,这么多年了,仇,也该报了。
服侍公主睡着后阿沅离开了,她独自一人去了明山,明山桦南寺。那里藏着一个人的墓,一个在这世上她唯一推心置腹的人。
阿沅举着一柱煤火,穿梭在幽静的明山中,潇潇之声,瑟瑟之感,这山的幽静又何尝不是一种寂寞,同这个小小的女子一样,寂寞的无法言说。
剥开树丛,爬满青苔的石头露了出来,阿沅将烛火轻轻安放在石头旁,提衣跪下,又用手移开石头旁的树叶,那里竟埋着个包袱,她小心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两个酒碟,一壶老酒,阿沅给自己倒了一碟,又给石头的主人倒了一碟。或许她不知道,就在自己身后五米远的树丛里,有一个人融进了黑夜,无声无息,跟着她走了一路。
“七爷,沅儿来看你了。今夜的风,还挺冷的,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的时候还说梦话吗?”阿沅的眼中,流露着一种温情,望着脏兮兮的石头,她竟笑了,这是身后树丛中那个人第一次见她笑。
“知道你爱喝酒,喏,十年前的醉樱椿酿,我还留了一坛,一直埋着舍不得喝,但今天,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阿沅神色暗淡,垂下头,一滴泪落下,她赶忙擦掉,干了一碟酒,“我从不哭的,今天怎么哭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传诉她的悲伤,“七爷,当年我答应你的事,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做到。明天遇到的是普瑶殿的高手,他们本无罪,所以沅儿不杀,可沅儿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沅儿,以杀止杀。以血还血,沅儿的刀,恐怕又要沾上血了。”
五米后的树丛中,他一直看着她,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石头,那个七爷又是谁,但他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忧伤,梨花落雪,樱染枝头,那忧伤他也曾感受到过。
“谁?!”
他吓了一跳,赶忙回神,面前的女子虽仍跪坐在地上,但手已握刀,眼神警惕,只是面颊上的两痕泪,显得那样不协调。
“你是谁?做什么?跟着我上来的?可听到了什么?”“额,女侠,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好,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额,小生崇仁殿侍卫,不知姑娘何人?”女子知崇仁殿是瑶妃的寝宫,也不便动手,“一个侍卫,为何会来这里?”少年急了,他根本没想过什么理由,为何来这里?巡山?哪有内廷中人大晚上来巡山!来找药?一个侍卫懂什么啊!说神魔说神魔呀!
女子离他越来越近了,少年紧张的看了一眼女子,一瞬间,他忽然放下了心,他好似什么都不怕了,甚至不怕她现在会杀了他。见这个人一直盯着她,阿沅气的冲上前去,刀狠狠压在他脖子上,“小子,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少年毫不退缩,他伸手抓住了阿沅的手腕。
“你做什么?!” “别动!” 少年一吼,吓了阿沅一跳。 “松开我!松开!”少年握的更紧了,双眸死死盯着阿沅,没错,就是他们在九霄殿上见到的奴,可此刻面前的她,他竟那样熟悉,她身上的香,她的神情,声音,此刻,都是那样熟悉,可她是谁?他又何时何地见过她?
阿沅一直在吼着,可少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是一直盯着她,她对他来说,充满了亲切。
半晌,少年猛地抓住阿沅的肩膀。
“姑娘,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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