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当你在家的时候,你的成长过程妈妈会围着你转,所以你理所当然地错误认为自己是中心、是全部、是数字“1”,而当你上了幼儿园你就会发觉自己变小了,老师不会把你一个人当成中心,你会变成几十分之一;当你上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你会变成几百、几千、几万、几千万分之一。就以被大多中国人视为命运转折点的高考来说,2017年高考报名人数940万,2018年高考报名人数975万,2019年高考报名人数超千万,每个人只是这千万分之一啊!当你2033年参加高考时又是何种景象我不得而知。纵观全球,据世界人口网公布,截至2019年10月4日,这个美丽的星球上一起生活着72亿6491万人,而你只是这其中之一啊!像大海里的一滴水,像空气中的一粒尘埃,你如此、妈妈亦如此,当你发现自己越来越渺小、越来越不重要,千万别丢了自己!
这些话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现在的妈妈,迷失自我、妄自菲薄;现在的妈妈,易怒、暴躁、善变,而年仅5岁的你却用敏锐、敏感的洞察力极力地照顾着妈妈的情绪。就在今天早晨送你上学的路上,你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你说要看看我的表情,我说我没有表情,你小心翼翼地说你喜欢有表情的人。你还经常想办法逗我笑,你笑了,我没笑,你就会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笑呢?”,每每这时我则以“皮笑肉不笑”应付了之。我告诉你我丢了自己,我要去找回来,而你说:“妈妈,你不是宋**吗?你是宋**!你知道了吗?”你用非常肯定的语气不解地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又告诉你,我的心丢了,而你却说,你要把自己的乳名“珠珠”改成“爱心”,你就是我的心,又在纸上画了很多红色的爱心,郑重其事地双手送给我,还不停地叮嘱:“妈妈,你不是丢了心吗?我给你画了好多,你一定要拿好!”现在的你是最好的你,而现在的我不是最好的妈妈,对不起!
妈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常常感到孤独和忧伤,失眠、流泪、喝酒……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颓废着。脑子里常浮现出“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活着有什么意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人是最顶尖的变色龙,没有之一,人有多面性,面对不同的人和事有不同的一面,有天使的一面,有魔鬼的一面,有……你最近在听国学内容,宋代的苏轼爷爷在《题西林壁》中描写庐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像苏轼爷爷不能识得庐山的真正面目一样,妈妈觉得最难识得的是人心,“我就是我,我也琢磨不透的烟火!”。
妈妈30年来一直在努力地追求,拼尽全力让自己的欲望得以满足。小的时候想快点长大,挣脱父母的束缚;工作后,努力挣钱,为房子、车子、票子、孩子而奋斗;现在呢,在别人眼里我该有的都有了(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可还是不快乐,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迷茫、孤独、痛苦!我辞掉了坚持九年,本以为像生命一样重要的工作,我现在又想放弃维持六年的婚姻,感觉生活就像一个深邃无底的黑洞,我被吸着往下沉、往下沉,并且我不想挣扎,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想快点沉到洞底,也许别有洞天呢!
生活本是一门艺术,而我在此之前都忙着长大,忙着工作,没时间生活,你可能会想,工作和生活不是分不开的吗?可我就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了,工作时没有生活,生活时没有工作,我这样说不知你能否明白。龙应台在回答儿子安德烈“如果我平庸,你是否会失望”的问题时写道:“对我最重要的,安德烈,不是你有否成就,而是你是否快乐。而在现代的生活架构里,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可能给你快乐?第一,它给你意义;第二,它给你时间。你的工作是你觉得有意义的,你的工作不绑架你成为工作的俘虏,容许你去充分体验生活,你就比较可能是快乐的。当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这段话刺痛了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我久久不能忘怀,难道是工作剥夺了我的生活,所以我不快乐吗?在生活方面我是小白,比如如何处理夫妻、母女、婆媳之间的关系,比如如何让家里保持每天一尘不染,再比如一日三餐吃什么,一日三做饭、三洗碗怎么不枯燥,先洗碗还是先做饭,同样的油盐酱醋怎么烹饪出不一样的饭菜……
为了给你一个看似完整的家,为了让你能见到你那缺席已久的爸爸,为了让你不成为留守儿童,我成了留守妈妈!你奶奶指责道:“自从结婚,你在家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吗?”,我不明白她所强调的“安生日子”是什么样的日子,“岁月静好”吗?不过她说的“年轻时难免生气,年老时难免生病!”确实受用。我忘了你爸爸少年丧父需要比别人多一点疼爱,你爸爸忘了初次见我时我左手因骨裂打着石膏这辈子不能提重物,我们好像都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要去往何处,难怪习大大要强调“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初心”于我何等重要啊!
接触生活后我渐渐明白,生活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一地鸡毛,就看你怎样把一地鸡毛一一拾起,再一根一根扎成鸡毛掸子,掸去生活中的浮尘,说白了,生活就是一种心态!
有几个要好的朋友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过,我是一个很“冷”的人,对人“冷淡”,对事“冷漠”。孰不知我也想“热”起来啊,可是“臣妾做不到啊”!不过还好,我的心还算是有点热乎气儿的,呵呵……
疯妈妈
2019.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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