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1日,早上六点起来,七点收拾好行装从家里出来,可到了八点多才终于出城上了高速。路上,二舅家大表哥打电话说,他从工地回来收秋,今天下雨干不成活,刚好有空,想再去看看她三姑,问母亲现在哪儿。我说在县城我二姐家,不过我正打算接他去市里,我再三劝他,可母亲这位至亲的侄子还是坚持找到二姐家。等我赶到,大哥已办完手续回来,简单地吃过午饭,送走二舅家的大表哥,大哥收拾好必要的生活用品,二姐扶母亲上车,我们冒雨来到市区一家中医院时,医院还没上班,只好坐车里等
到了两点半上班后,问询得知血液科在12楼。接诊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医师,她简单看了骨穿报告,然后安排住院,照例因为病房紧张给安排在了急救室。入住后,她临床听诊,提出需重新做骨穿以及基因检测等常规检查,来进一步确定治疗方案,而且对外合作项目是自费。我心里有些不解,为何在市其他医院就没要求重新检查呢?县里医院同样是委托检测又为什么能报销呢?
我把先前的骨穿报告图片加了微信发给她,言语中想见见这里的主任。她说可以,但检查还是要做的。或许这位女医生说出自费项目后,看我面色沉重,不一会儿主任主动来到病房,简单的向母亲问询了一些病情后,进一步解释骨穿等检查的必要性,用他的话说对血液病人来说骨穿都是家常便饭,至于基因排序等费用较高的可以不做,目的是要根据检测数据制定专门有针对性的医疗方案,主任特意说前不久一位九十多岁的病人都治好了。
同病房邻床坐着的一对年轻夫妇也在一旁插话,“血液病,来这就对了。”说得母亲,大哥和我立马有了信心,心里稍微安定。只是主任出去不一会儿,护士就送来一个明天需要检查的单子,还叮嘱明早七点二楼排队,记住不要吃饭。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起来,先下楼买早餐,诺大的医院就只有一间捡漏的“平价餐厅”。简单一吃就到楼下排号。彩超是七点排号八点钟上班。到点了,我是彩超4室1号,赶紧打电话让大哥扶母亲下楼。
做完彩超是同楼层的心电图,做完心电图是胃镜体检,因为这些检查都需要空腹必须先做。检查的项目多,人员就多,体检胃镜室干脆让病号坐在室外,由陪护家属来回传递。医护人员先给一个袋子吹满气,交给她,她递给半杯药,要病人饮下,又发一个空袋子,交代半个小时后再吹满气交给她。
接着我们又到一楼做CT,因为空调管漏水,物业人员正在检修,只好坐走廊里候着。挨着坐在门口的看似保安,因为停车问题被打,旁边一位穿着工装看似经理模样的女士不停地一边安抚一边在电话里为他报不平。
节令终究是秋,穿道风凉飕飕的,我赶紧脱下外套给母亲搭上,母亲坚持说不冷,执意让我把衣服穿上。我看母亲有些坐不住,赶紧去外面给她买了一杯热豆浆。母亲接住还没顾上喝就轮她做检查了,大哥扶母亲进去,帮她平躺那里,用母亲的话说,头拱里面的她都做过好几回了。
CT等的时间长,做的时间其实很短。因为一个小时后才可以打印报告,大哥扶母亲先回病房,我把母亲吹满气的袋子送到二楼胃镜室,继续在室外等候。走道里来来往往不停有人穿梭,医院特有的酸味,加之外面天气阴晦,感觉医护人员长期在此的确是不容易。
等结果出来,听到“正常”的传话,我才上楼。等一系列所谓的常规检查做完已接近中午,母亲还是空腹,赶紧给她到院外餐馆买点热饭,多少补充一下营养,也好准备接下来的穿刺。我剥了一个鸡蛋给母亲,母亲坚持不吃,我硬递到她手里,母亲最终妥协,可还是只吃蛋清,不吃蛋黄。我又把洗好的水果给母亲,安慰她全当漱口,吃一口算一口。
等护士过来牵住吊瓶,我和大哥搀着母亲亦步亦趋的走出病房,结果到了“治疗室”外,却说里面手术还没下来,让先回病房。不知道同样是甲级三等,这里的管理与服务为何这么差,不必要的检查,护士说话个个带着粗气,甚至不止一次见到护士在指使医生。按说,医院应该一级是一级的水平,所以老百姓为了活命不惜血本的往大医院里去跑,相关部门虽然希望把他们留在本土,但须要开通远程义诊,由知名专家统一问诊,省得劳民伤财。
随着护士一声传唤,我和大哥搀扶母亲二次走进“治疗室”,看着瘦弱的母亲蜷曲在诊疗床上,心里一阵酸楚,再听到医护说家属在外等候时,我轻拍了一个匍匐在床的母亲,安抚她说,“时间不长,很快就好。”然后泪眼朦胧的出来,和大哥一起坐在室外守候。我俩不说话,只管坐着,不时交换一下眼神。感叹真是有啥别有病,真是遭罪,更别说八十多岁的老人!
得空赶紧掏出手机,见缝插针看一眼大盘。昨天大盘跳水,但自己的那只终于一改跌势,破天荒大张,一度涨超六个点,想必今天会有不坏的表现,点开一看,果然“干儿子”不辱使命,红盘开盘,有一个多点的表现。先知先觉的创业板也率先泛红。
看着时间到了10:35,这时不断见有医护人员进出,知道里面的手术已经开始。因为需要局部麻醉,知道一向怕医愜针的母亲肯定又在流泪了。
入院时医生问诊,母亲坚持说她身体一直很好,没想到这回一病就把她撩倒了,所以听人说,平时没病的人一旦得病就是大病,担心母亲怕过不了这一关。过去只听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只感到天下没有不散的母子。离职陪护母亲,得与失不得而知,但是尽孝了,钱或许可以再赚,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错过无法弥补,也只能借此宽慰自己。
二次做完骨穿才发现,母亲的身体已大不如前。可晚上,老家的五婶给母亲打电话说,她们在家都想她了。这时,母亲专门提高嗓门,“好嫂子,她们不着我的号,她们问我了给她们说我快好了,好了都回去。我得的是慢性病,不好治,好好呆呆,还是吃饭不行。”不过,母亲又交代,她路边开的荒不要了,种的玉米也让别人收了吧,豆子让人收了给留两碗,够回去打豆浆喝就行。我当然知道,这是好强的母亲在暗自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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