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异象天开
甄老爷忌日，甄缨被大人带着第一次去祖墓蔼拜。
烧纸的队伍浩浩荡荡。出毋极城经过一条河，又经过一连片窑场，然后就出现了一些高大的坟茔。
甄夫人触景生情，暗自神伤，都说甄氏祖墓风水好，以后会出大官儿，可老爷他英年早逝，这又作何解释呢。
甄老爷的墓地与祖坟不是很远，不愧是出于白牙弹乐的慧眼，地势高耸，风水具佳。左青龙右白虎，前有案后有靠，起伏适中，若群星捧月。
人们都停下，将抬着的猪、羊和其它祭品，都放在甄老爷的坟墓前，进行祭祀仪式。
突然，祭拜的人群一阵骚动。甄鱼等人围着一个东西，目光中闪露出几分惊恐。
那是一个直径三尺大小的圆形石头，褐色，表面凹凸不平。甄鱼等人伸手要将它移开，不料纹丝不动，比用来铸铜的石头还沉。
“你见过吗？”
“以前从没见过。”
“这可是块神石。”
“是啊，从哪来的呀？弄不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人们好奇的围观，议论纷纷。
甄相甄缨却稀罕地让周氏领到跟前，甄缨感觉到这石头好像在哪见过，走到跟前伸手就去摸它，谁也没有想到，奇迹出现了，那石头竟滚动起来。家人都看到了这一匪夷所思的情景，一个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一过程仅是极短时间，但对大家来讲，因为神情紧张，高度集中，在凝固中度过一般，显得特别漫长了。
“神石。”“灵石！”
之后，上百双诧异的眼神仍聚焦在一处，甄缨自然成了这个神话的中心。悲伤的气氛转换成了崇拜的气场，与来时的情形大相径庭。
回家的路上，甄夫人让周氏带甄缨跟她坐在一辆车上。“一块石头怎么会……”甄夫人言又欲止，周氏看甄缨的眼神也很特别。甄缨的眼睛四处张望，她想甄相可能在另一辆车上。大人们或许不知道，甄缨最想和甄相在一起了。她喜欢他们在一起笑，一起哭，这些司空见惯的声音，对她来说，都像是一首民歌，左右着她的心情。
正在这时，毋极城的族人传来消息，一批饥民趁甄家上坟烧纸之时，抢了仓库的粮食。甄夫人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周氏却愤愤不平：“什么世道哇，都公开抢掠了，日子还怎么过？”
甄夫人平静的说：“算了，人来世上一回都得吃口饭么。”
报信的人问：“夫人，报官吗？”
甄夫人思考着说：“报也罢，看看王县令有什么好办法，不至于过阵子，他们再拆咱甄家的房子吧。”
这边正说着话，另一辆车上的甄相大声喊叫起来：“我要找娘，我要找娘。”甄夫人听了，叫车夫停下车，伸出头问：“相怎么回事啊？”
仆人回话：“相要下车去窑场玩。”
甄夫人说：“乱哄哄的，别让他乱跑。”
仆人说：“不行啊，他老是闹腾，非要去玩一会儿不可。”
甄夫人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啊。那就让他下去看看，咱老甄家可是靠烧窑起家的。”她听老一辈儿传说，远在黄帝时期，先祖就是以制陶为生。
周氏答话：“要不我领他去吧，哄哄他，别耽误了大伙儿赶路。”
甄缨听说去窑场玩，身子一扭就往车下揪。甄夫人心里正乱，就对甄缨也放行了。
周氏带着两个孩子下车，甄夫人看看日头，心想窑场离毋极城只几里地，让他们在这玩会儿也无妨。大伙儿别再等他们，先行回毋极。临别，叮嘱周氏：“乱乱的，不要玩时候长了。”周氏领诺：“嗯嗯，放心吧夫人，我会照看好小姐和公子的。”
甄家窑场在上坟的路边，一眼望不到头，没有五里也有三里。
呈现在甄缨他们眼前的简直就是一个陶器的世界。形状各异的陶瓷，大大小小的罐子、盘子、碟子、碗，盛水的，盛酒的，盛饭的，还有陶制的猪、鸽子、鸡鸭和房子、门楼、猪圈。好家伙，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可真好玩啊，怪不得甄相吵嚷着下车。甄缨看得眼花潦乱，可是开了眼界了。
周氏带他们停在一群捏泥巴的匠人跟前。甄缨感觉这个很有趣，和泥巴的，摇转轮的，工匠们个个聚精会神。甄相童心大勃，伸手就去玩泥巴。“奶娘，我长大以后就干这个啊，我要给你做很大很大的房子。”周氏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那敢情好。”
甄缨对另一处的画工产生出兴趣，那些画工正在给瓷花瓶上和盘子上绘画呢。在他们的笔下，人物造型，花虫鸟兽，栩栩如生。有一位画工在一个极精致的大花瓶前凝眸构思，踌躇不决，忽然见了甄缨，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灵感来了，他开始疯狂地在那个大花瓶上绘画，一会儿工夫，一位玉立亭亭的少女出现在上面。那位画工也对着花瓶发出了会声的笑，得意地说道：“这回要是送往皇宫，皇上肯定喜欢。”
走一路看一路，甄相甄缨流连忘返。
周氏提醒说：“公子小姐，咱该回家了，晚了夫人会惦记的。”
甄相才不在乎呢？好不容易来一趟窑场，还没玩痛快哩。他们正自顾自的四处看稀罕，突然被一个像罐子形状的东西吸引了。它不是罐子，肚子很大，非同一般。
甄相问：“奶娘，这个是什么东西？里头好玩儿吧。”
周氏说：“这里边有什么好玩的，这个东西没什么用，不过是个瓮，可能是要往皇宫里送给皇上的。”
甄相把头伸进瓮中，听了听里边，说：“闷声闷气，皇宫怎么会要这个笨家伙？怎么户下没见过呀？”
周氏说：“皇宫里的粮食多呀，户下没粮食，要它没用。”
甄缨也嚷嚷起来：“奶娘，我们要进里面玩儿一会儿，去吃粮食。”
周氏说：“小祖宗，你们倒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