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的《集外集》杂文集序言,虽然是序言,却不像一般罗列、细致的交代,反而是意思很明确、很紧凑的好文。当然老先生的文章好、文字好,我说是无损的,意思是讲好无益于先生高度,讲不好也不损于先生名望,完全可以忽略的无关紧要的话。
凑凑字数而已,走个过场而已,交代个场面而已。
文章里有很多金句:
“出屁股,衔手指的照相,当然是惹人发笑的,但自有婴年的天真,决非少年以至老年所能有。况且如果少时不作,到老恐怕也未必就能作,又怎么还知道悔呢?”
那个时候就给“作”如此高的评价。
老先生对这个集子的态度是很历史的,唯物的,但不是道貌岸然的,非常的温和诚实地描述自己的有点“愧”但不“悔”的少作:
“我惭愧我的少年之作,却并不后悔,甚而至于还有些爱,这真好像是“乳犊不怕虎”,乱攻一通,虽然无谋,但自有天真存在。现在是比较的精细了,然而我又别有其不满于自己之处。“
后面那段文字则尤其可爱:
”我佩服会用拖刀计的老将黄汉升,但我爱莽撞的不顾利害而终于被部下偷了头去的张翼德;我却又憎恶张翼德型的不问青红皂白,抡板斧“排头砍去”的李逵,我因此喜欢张顺的将他诱进水里去,淹得他两眼翻白。“
旧小说和演义,对鲁迅先生的影响一定不小,这个我们看《社戏》、《五猖会》就知道。但我们不知道他是另外看到还是记错了,如果按照《三国演义》来说,战长沙,关公善用拖刀计,过五关斩六将时,拖刀计斩了蔡阳,准备对黄忠故技重施时,没成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先生记错了?不过也不见得记错了,旧小说旧演义中,善使刀的,似乎都善用拖刀计,譬如曹洪。
“撒手锏”、“回马枪”、“拖刀计”都是绝招,但似乎那时候这个绝招已经普及,所以,善使枪的必会回马枪,岳飞会、杨再兴会,赵云也会。我想,这大概是说书的民间艺人毕竟创造力有限的关系。
有意思的是,中国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副主任、 中国鲁迅研究会会长、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教授孙郁先生在网易讲在线课程《鲁迅眼里的美》时,竟然犯了一个实在很低级也不应该犯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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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拖刀计”说成了“施用刀计”,是拖和施看错了,难道教授竟然不知道有“拖刀计”一说,那么寻常的一个说法,教授没听过说书么?“施用刀计”,那么拗口,也难为孙教授清晰的念了出来,竟然也没有人指出来。
还说文字优美之类,本来确实是,但这么一拗口下来…
是不是有点为尊者讳的意思?还是大家觉得这是教授的、放马过来,拖刀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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