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心事

大雪的心事

常常像与谁有了约定，莫名其妙醒来。睁开眼睛时，便见窗外烟雾飞舞，袅袅升腾。像一袭白纱的仙子飘然而去，舞动飘逸灵动的水袖，曼妙在我寂寞而迷茫的窗前。

风，从哪来，我凝视着烟的方向，延绵不绝。时而波浪翻滚，时而又柔情曼转。

今日大雪，在缕缕烟雾里，扯出一段往事，记起一句告白。

眼前的黑是什么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你闭上眼睛想我的时刻，可曾有一朵流云，带着我的相思入怀。我把情书随风捎去，你在没有我的梦里把我的思念咀嚼。我想写一封黑夜般的长信，天亮前放在你的枕边。

六点时，我等待的钟声，从四中传来。回声从北窗悄悄地穿过，拂过朦胧的棚顶，从我的枕边悠然回旋，又悄悄地向南窗散去，拂乱一窗霜花。

南窗此时是没有生气的深灰，北窗竟已是烟雾缭绕着的新蓝。我想象房子的东头应该已经氤氲着红霞，东方的地平线上却也蓄势待发。烟雾此时像你送我的一条丝巾，暗红里透着水粉。曾经十七岁的少女，纯洁得一尘不染，此刻成熟却已习惯这心事重重。

天渐渐白了，卧室像一张没有上好调子的素描，我满怀心事地躺在黑白灰之间。谁能用岁月的笔，深情地留住我渐渐老去的容颜。光从哪里来啊，我转头看向北窗，一团浓烟漫过了对面的楼顶，竟然似海市蜃楼一般，恍见蓬莱。可是为什么一阵风来，竟是决绝得毫不留情。我闭上眼睛描摹着一段想象，再次睁开时，渐渐散开的深沉里，忽然又是一抹粉红。我忽然忍俊不禁，恰似拨云见日的好心情，把手伸进了那涌动的流云里，握紧又张开。那烟雾一定经历了难以取舍的挣扎，顿悟后，却是如此云淡风轻。想起谁曾有过的爱情，爱你时，黑夜里流光溢彩，放手时，万紫千红随风而逝。这云烟，在黎明前风情万种，却在旭日东升时说散就散。

婆婆在楼下卧室里打开了收音机，她的脚步声却在厨房里。收音机里的主播说的该是什么思念吗？背景音乐为何这般凄美幽怨。想起昨天许老师的《金缕曲·别妻》，“墙外杏花争开彻，偏教断肠时候。忍去也，知谁消受。”想到人生如窗前云烟飞度，古往今来，教痴心男女难逃情字，如是上演着别去与相逢，“空负红颜春去了，无缘便是最相思”。爱与被爱，到头来，也许这般过眼云烟罢了。

一缕晨烟，几重春色。忽见梨花楼台外，恍疑江月烟雾中。

心随一朵彩云飞去，老屋炊烟袅袅，灶前母亲忙碌在蒸汽里……

“九，起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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