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恰逢国庆。

谨以此文献给为中华曾经奋力战斗过的英雄们和期盼他们魂归故里的亲人们！

还记得，门口的老黄狗送你直到站房

回来后在老树下蹲了许久

天黑了，还不肯走

那天月明高照，微风如酒香

老大爷的背佝偻，拄着拐一步一走

嘴里念着：好儿郎，好儿郎，卫国去边疆

常想起那些过往，昏黄的光黑哟哟的墙

村口古井的老树旁，青石台阶磨得发亮

老大爷银发如秋霜，铜烟嘴儿反光

手上布满老茧，摸着辘轳轻摇

嘴里叨着：秋花黄，秋花黄，何时归故乡？

庄稼收了六七茬，还不见你回家

昨天摘的柿子满满一筐

老太婆想起你以前爬树摘柿子的模样

说要给你做成柿花再存一缸

老大爷踱步走着哼着

柿子香，石子巷，我儿在远方

又是一年冬霜，门口小河也不再淌

村子里家家红灯亮，杀猪宰羊家家忙

老大爷说昨晚梦见了你的枪

帅气的模样像极了老子当年打虎捉狼的狂

夜里山村静，隐约听见

老大爷梦里吟着

踏河过，踏河过，大刀劈尽豺狼

初雪来的稍晚，除夕当晚鹅毛雪落

老大爷拎着灯笼，在村口的青石上坐了半夜

烟袋里满满的一包烟丝抽完了才回

他总觉得会有人回来

回去的时候村里小孩一直在唱

新年到，新年到，穿新衣戴花帽

老夫老妻守完了整个春节，来了一些老亲戚

就再也没别人来过，他们总觉得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满山的雪化了，小河水荡漾

燕子也回来筑新巢

老大爷依旧坐在村口的青石上

抽着旱烟袋，瞅着村前的路

跟着村里的小孩子嘴里也悠悠的唱着

燕子来，燕子来，换了新衣天不凉

年年岁岁的等啊等，恍恍惚惚又过了几年

终于打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听说仗打完了

听说他们胜利了

听说他们要复员了

所有的都是听说

老人家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儿

他们只知道自己儿子叫小宝儿

不知道他在外面叫着别人给他起的名字

老人家只记得儿子喜欢的那一句

得儿宝，得儿宝，撒手遍地跑

老夫妻一辈子没出过山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什么样

不知道外面谁和谁打仗

不知道外面的风雨有多凉

不知道草席盖着的他生前有多想念二老

不知道儿子梦里常念叨

风也过，雨也过，跳跳踏河过

终于那天，村里来了一个生人

挨家挨户的打听着当兵打仗的事

老大爷抵不住岁月的煎熬

身体大不如前，听得有些聋

半有半无的听着

昏花的眼瞥见生人手里的相片

大爷惊的站起来

柱起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嘴里碎碎嘟囔着

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