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些老先生的文章，如同听一位老人讲古，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不疾不徐，娓娓道来，用词造句平和中庸，端严大方，明白如话而又韵味十足，有烟火味而无烟火气，清清静静，干干净净，可谓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捧卷细读，不啻是一种美的享受，既可丰富见闻，参与到他们的经历中，又可陶冶情操，平添一份豁达自然的态度，可谓获益良多。
我仿佛看到这样一幅图景：水壶在炉子上滋滋作响，香炉里一缕轻烟袅袅上升，若有似无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老先生俯身几前，手握羊毫，时而凝神细思，时而奋笔疾书，偶尔站起身，伸个懒腰，在房间里踱几步，抑或到书架上取一本书翻阅，墙壁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细雨霏霏，远远的巷弄深处，传来一声犬吠。
人上了年纪，功利心淡了，写文章就没有太多的杂念和顾忌；体力精力不济，思维却依旧活跃，一些印象深刻的记忆就不时在脑海浮现，诉诸笔端，就鲜活生动且感人。
当然，这样的老先生不多，举国不过三五位而已，实属凤毛麟角，且俱是饱学鸿儒、学界泰斗。一般人追名逐利、勾心斗角、蝇营狗苟了一辈子，老了仍存不足之心，不满之意，不像他们，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只在书本中浸淫，虽难免在大时代背景下遭受命运浮沉，但初心不改，书文自娱，虽年老依然童心未泯，纤尘不染，故而文章中自有一种平淡冲和之美，高古飘逸之风，自是一般人模仿学习不来的。
字如其人，文如其人，诚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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