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林
次第花开,不紧不慢,徐徐前行,各有各的节奏,各有各的的芳华。那就这样,你走你自己的路,就好。
——— 深林
站在我家阳台上,正对面所见是一片林子。数年前,是一片苗圃,而今,它们长成青壮年模样,一个个近十米高的身材,竞相昂扬挺立着。
我们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是个冬天,一个个光溜溜的枝干,冷寂地矗立在黄土地上,远远望去,很难辨认出那到底是个什么林子。我常常望着发呆,不知何时可以辨认出他们的真面目。直到,从那荒芜中冒出些许白色花骨朵,渐渐盛开出大朵大朵的华美,白玉兰代表着那片枯树林,第一个绽放出生命的亮光,干枯模样之下所蕴藏的宝藏,得见天日。随着白玉兰花的盛开和凋落,绿叶探出脑袋打探着春天的讯息,不过数日,绿意便迅疾的铺满了整片林子。
除了玉兰之外,叶子透着紫色和红的是紫叶李,大片的树依然难辨其种类,隐匿和迷失在绿意盎然当中。
终究,他们所呈现的样子,让我再次辨认出来。喔,淡淡的粉色樱花,火红的石榴花,紫色的紫薇和木槿, 花香肆意的纯白栀子……季节变幻,有些却仍然还没有到被识别出来的时候。
只是不知,栀子花是否艳羡白玉兰盛开在初春,不知白玉兰是否艳羡石榴的火红与拥有沉甸甸果实的未来,石榴又是否艳羡栀子的醇香与圣洁…… 兴许,我有时会艳羡白玉兰先花后叶的张扬,在一派冷寂时,便开始展现自己的华彩,多酷啊。
张爱玲曾说,“出名要趁早”,她本人亦如那白玉兰般华丽绽放,而我呢?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在写作梦想的旅程上,似乎慢如蜗牛般爬行。在迎来酷暑之前,写完一本长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本小说, 感到有诸多不尽如意的地方,尚在寻找出路。
是啊,我们总易焦灼,自己怎么还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而身为父母者,常忧心自己的孩子怎不如别人家的孩子优秀。身为老师者也常难免讶异于学生间的差别之大,有些教起来轻松愉快,有些费尽力气却不讨好。
每每感到失望,或是焦灼,我便看看这片林子。它长成如今森林的样子,是存在偶然性的。早先,农家种了种类丰富的林苗,骑着自行车去推销,以破败的命运告终。如同,二十一世纪初始,全国各地大面积种植黄姜,卖不出去了,烂在地里,任其自己在土地上疯长或灭亡,农家只得将心思又用在别处。而如今的林子却是对面人家眼里最美的林木花园。
渐渐地,对于自己的成长和发展,对于孩童,竟都有了一颗豁达心。看到那呈现参差不齐的孩童们,便也不必苛求他们在同一时间都盛放着。
毕竟,树有树的品种,花有花的节奏。有的需要漫长时间孕育,有的则迅速绽放,发出亮光,走过一个轮回。在季节轮转中,有些树木率先开出各色花朵,在山林间肆意飞扬。有些树木才刚刚发出嫩芽,正在努力的生长。有些树木不同,好像还在冬眠,枝干光秃秃的,毫无发芽的迹象。更有些树木,在你没看见的时候,悄悄落叶、长叶,你看见它的时候,它总是生机盎然。
铁树十年磨一剑。昙花一年仅开三到五个小时,是为昙花一现。枇芭树一年开两次花。紫薇花期有百日之久,故而又称百日花。山野之中的桃花,一到开花的季节,便吸引注目,招蜂引蝶,在那之前有着默默孕育的时光。无花果的花却隐藏在果子之中,并无让人呈现绽放的时期,只是静默回报果实。
每个孩童,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成长秩序与节奏,每个个体总会绽放,且总能找到自己大放光彩的舞台,活出属于每个个体生命各自的华彩,只不过是迟或早而已。
而对于小说,心里亦想,等待发酵,沉淀,养护,再做打磨,迎接新的呈现。一如既往地深信着,裸露和干枯的模样,不过是暂时的沉寂与缄默,总有一天他们会闪耀着光,呈现出令你惊喜的样子。那是属于他们各自的品性,遵照各自节奏的自然盛放。
七月盛夏,暗暗发念,只需要去持续的投入在正确的事情上、喜欢的方向上,不必艳羡谁,不必感到太晚。如同花开,自有时节。
次第花开,不紧不慢,徐徐前行,各有各的节奏,各有各的的芳华。那就这样,你走你自己的路,就好。
作者简介:深林,一名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单纯而丰富,以写作为管道,走自己的路,活生命的真实与华彩,身心自在,灵魂安然。(公众号:深林小屋 个人微信:slcx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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