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融进了秋的微飔,蝉吟却不曾消退,反而愈发聒噪起来。
她坐在窗边,火车微微晃着钻过一个又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急促的风从小开的窗缝里一股股灌进来。不过山洞的时候,透过车窗就能瞧见矮矮的山丘,成片略微泛黄的玉米地,偶尔也能远远望见鳞次栉比的村庄。
她是在这片显得有些偏远的土地上长大的,妥妥的农村姑娘,小时候去上个村里的民办小学,一路还要经过几个生满野草的坟地。她叫阿鸣。
阿鸣出生的那年正值难得一遇的千禧年,那是个雪落的很大的冬天,据说阿鸣一生下来哭声就出奇的大,大得震落了屋檐上的积雪,大的连屋外觅食的鸟雀都应声而逃。她的到来给这个组建不久的家庭带了的新的幸福。
没有人记得自己最初的生命是怎样度过的,阿鸣也是如此,她最初的记忆停留在一片算不上辽阔的西瓜田,那时村子里有好多户人家开始大面积种植西瓜,一到夏天瓜藤就绿油油的铺满了黄土地,不久金黄色小花就不紧不慢的开放了。等到地里硕果累累的时候,天气恰好到了最热的三伏天,大中午天上悬着一个火辣辣的太阳,这时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
那天中午阿鸣正在午睡,还没来得及沉入梦乡,就听见玻璃窗子窸窣作响,奶奶睡在对面的千叶席上,不曾听见响动,阿鸣便悄悄溜下了床,踮着脚一点点挪向窗边,那是隔壁小梓哥哥的暗号,今天他要带阿鸣去做独属于小孩子的冒险。
两个孩子才不像大人一样怕热,他们一溜烟的功夫就窜进了王二爷的西瓜地,小梓站在田埂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方遮挡阳光,另一只手指着地中间瓜又肥又密集的区域,示意阿鸣去摘,阿鸣从来听话,记着父母说的不能乱进人家的西瓜地,被抓住了是要挨打的,可抬头看见小梓哥哥明朗的眼眸,阿鸣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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