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分分的路

    今天和一位95岁的爷爷闲谈，他说，“他活得这么大，后来的时光都在拿来回忆，和他从小玩到大的，都已经故了，”他向我这么说到：“我两个20岁时候的时候，我在外面唱赣曲，学笛子，敲铜锣，我们早出晚归，四处奔走，还经历过1958年的土改，吃大锅饭，造钢铁……”我听他讲时，虽然他脸庞上的皱纹早已调皮的爬满额头，但我依旧可以看得出他那熠熠生辉的热爱和青春，我第一次，听一个人，把40岁说成两个20岁，我明白这是一个激情如初的年纪。

  他也时常一个人，夏天一手拿着一把伞，一手拿着蒲扇，一个人坐在我们村口的一个荫林小道院墙里，看着人来人往，我也想起，我在城市里，也曾一个人坐在那天桥，旁边还有流浪的陌生人，我就那么坐着，那样看着，看那车马为流，看那霓虹灯绿，我和他看的究竟是什么？我想他在看，在看那一片森林，那是他曾经和故人亲手种下的树，树已高高大大，绿荫成林，而那故人呢？看那条弯曲的小路，曾经从蹒跚学步，到大阔奔跑，到颤颤巍巍，我想这条路的寸寸分分都流淌着他的血液，是啊，敬爱年迈的邻居爷爷，你是在看这些吗？看每一个思念的故人和自己。我呢？我在看什么，我是第一个20岁，你是在看城市的尽头，你在看每个奔波匆忙的陌生人，你也在想念远方的人，你知道，知道你这都是为了看清自己，是的，你迷茫徘徊，但你又毋庸置疑的坚定，坚定这是个不断付出和不断积累的年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拿起自己身边的包，对这个城市微微一笑，然后望这脚下的路，步步走去。

  也许多年后，我依旧还会像邻家爷爷样，坐在我曾步步走过的地方，看那分分寸寸的土壤，走遍岁月的千山万水，尝遍世情风霜百味，看那依旧激情、明朗、清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