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一个月前,某个晴朗的下午,太阳已渐近西山,温度尚宜人,无所事事的我正带着小家伙在田间消灭害虫,并美其名曰“履行‘消灭害虫小分队’的每日之务”。东游西荡间于某田沟发现一窝小蝌蚪,由于这东西在如今的农村也不多见,便招呼小家伙过来认个模样,小家伙闻声而至,盯着这些灵动的小东西看了好一通后,建议道:“爸爸,咱们抓几个回去养养?”我以不能破坏蝌蚪兄弟情谊为辞拒绝,但答应日后可时常前来“看看”。
于是,第二天,我们又跑了一趟。
第三天,我依然在那滩水边百无聊赖地站了许久。
第四天,天热异常,大家直呼夏日早临。傍晚,依旧陪小家伙前往田间,愕然发现田沟中的水不知何时已近蒸发殆尽,数十甚至上百只小蝌蚪“相濡以沫”在仅有的一瓢水间奄奄一息。我当即与小家伙商定帮小蝌蚪们搬个家,于是父子俩分工合作,好是一通忙,小蝌蚪们终于躲开了厄运。“新家”被安排在了自家小菜地的田沟中——是处与家仅几十步之遥,方便我们随时照看(对于小家伙而言是戏弄、欺负)小蝌蚪。
于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是每天,小家伙都会抽段时间去陪伴小蝌蚪:看见田沟间水少了,便拎上几壶水;觉得小蝌蚪孤单了,就拉我去捡些螺丝给它们作伴;觉得它们无聊了,小心翼翼地捞几个上来,放在手心聊会天,再小心谨慎地放回水中……
我以为,小蝌蚪们会在小家伙日日“骚扰”中茁壮成长,并成为守护菜园的得力干将。
出人意表的是,连日的大雨冲毁了我们徒手堆砌而成的“堤坝”,不知在何时,田沟中的小蝌蚪被冲走无数——这个还是小家伙的发现,下午好容易放晴,小家伙便去例行公事,结果迟迟不归,我疑而起身一探究竟,远见小家伙于“坝”下的枯草中“寻寻觅觅”。
“怎么了?”我问得有些随意。
“找小蝌蚪,小蝌蚪没有了。”小家伙头也没抬。
我这才望向“堤坝”,“坝”已被雨水还原得丝毫不见人工痕迹,自上而下的潺潺流水也对它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向下流去……
我走到“坝”边,俯身寻觅小蝌蚪的踪影,于沟底草边偶见一二身姿,全无昔日的热闹非凡。
“小蝌蚪被冲光了。”我有些遗憾。
“它们只是躲在树下睡觉了。”——小家伙把长在水沟中的几株不知名的植被称为小蝌蚪的大树。
“没了,没了。本来它们快要长脚了……”,我依旧有些消沉。
“爸爸,这里有个小蝌蚪,我们抓它回家吧!”小家伙嘴中的“家”显然指的是哪个坝不成坝的“坝”内。
“对哦,要干点正事。”我迅速地将“坝”修复,并在边上开了一条引水渠,可以把多余的水引去下流,以期减轻坝的负担。
接着,便和小家伙一道于堆着枯草、塑料袋、饮料瓶的田沟中搜寻小蝌蚪。其间的艰辛此处略去不表。大约花了近二十分钟,我们寻回近三十只小蝌蚪,这大概只是原先的三分之一。
看着小蝌蚪如往常一般在“树”下、在草边,在光滑的沟底任性地游来游去,我们如释重负。
回家路上,小家伙深为救回如许蝌蚪而高兴,只随意叨咕了一句:其他那些还能找回吗?
我没做回答,只淡淡说了句:这是咱们第二次拯救小蝌蚪了。
小家伙闻言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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