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有两个逃兵,离开队伍后朝家乡的方向走了两天一夜,口干舌燥困乏得要命,随身携带的食物也快吃光了。
一个逃兵说:“走了这么远的路程,我们找人家户休息一晚上吧!”另一个逃兵说:“这一带我比较熟悉了,前面就有个村子。”
他们沿路走到这个村子后面,先前提出休息的逃兵说:“我们还是不要让人知道,这年头,小心村里的人害我们。”另一个逃兵说:“这一带空房子多,很多人家都死绝了,你要是敢住下,你就去。”
“那你呢?”
“我一怕人,二怕鬼,我不住,趁着天还未黑尽,我要继续走,我认识前面村子有家人,要是我一个人,他们一定会让我住一晚上。”
“胆子那么小,那你去吧,明天一早在那进村的路口等我。我看坎下这家不见炊烟,没有人声,今晚就住这家。”
留下的逃兵从房后土坎滑下去,绕到前面准备进屋,不料前面的门是锁着的,逃兵想刚才在屋后不是看到有个窗子么,窗子是坏的,何不从那里翻进去。
逃兵来到屋后,找了几根木头垫起,就从窗子翻了进去,落在了一个柜子上。
那种柜子是农村普遍有的,一米多高,长方体形,染成红色,内装米面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的也用来装衣服被子。
柜子的前面是床,那床上有被子,被子没叠,看起来不新不旧。
这时屋内还有余光,逃兵在屋内走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人后,就来到床前,吃掉带在身上的最后一点干粮,爬上床开始睡觉。
逃兵实在太困,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窗子上的一阵扑腾把逃兵吵醒了,逃兵想莫不是是这家人回来了?逃兵立即坐起身来,准备应对。但屋里屋外漆黑一片,不见亮光。逃兵仔细一听,原来是窗子上飞来一只鸟。
逃兵放下心来,又躺下了。黑暗中,他听到这只鸟跳下窗子来,落到柜子上,再跳到地上,随即像人一样往外屋走去。
逃兵听到人一样的脚步声后,开始紧张了,虽说历来胆子大,但如此诡异的事还是第一次经历。逃兵壮了壮胆,竖起耳朵,摸了摸枕边的步枪,心想我就看这只鸟到底搞什么名堂。
外屋有动静了,先是锅铲放入锅里、洗铲刷锅的声音,然后是把菜刀放在砧板上的声音。
紧接着,声音消失了,有脚步声来到床前,似乎有人打开柜子,取东西。逃兵辨识着,这不是那只鸟,是个人。但这么黑,怎么能是人呢?如果这家人还在,也不应该摸黑翻箱倒柜啊!
逃兵开始害怕了,心想这莫不是……
似乎那“人”取了东西,放下柜盖,没有离开,在盯着床上看。
逃兵开始冒汗,手紧紧地握住步枪,心想要是那东西抓过来,就提起枪杆子打。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脚步声回到外屋,随即又来到床前,将东西放在柜子上。
逃兵似乎听到那“人”用菜刀在柜子上切东西,是在砧板上切,切得歘歘地响。
逃兵心想,一定是那“人”发现了自己,故意来这里切菜,吓唬他。逃兵只当不做声,看他做什么,不知不觉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那“人”切了几分钟后,外屋有人敲门,还拍门锁。
那“人”将菜刀放在砧板上,抬回外屋,放在灶头上。不一会儿,外屋的门开了,进来一些人,吵嚷不停,说的话也听不清。
逃兵这下真以为是这家人回来了,赶紧起来准备翻窗逃走,不料他朝通向外屋的门一看,仍然是漆黑一片,怎么也不像是有很多人的样子,但吵闹声还是不止。
他知道门是没有关的,那“人”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关门的声音。
逃兵虽说胆子大,但他想到听过的那些故事,就心跳得咚咚响,靠在柜子上,双手捧起枪,对准房门,可拿枪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 。
这时外屋传来烧材火的声音,刮砧板的声音,紧接着锅铲声,瓢盆声,拖桌子声,碗筷声,混杂一块儿,俨然一家人弄了顿饭吃。
待外屋安静下来,逃兵已是迷迷糊糊、全身瘫软、大汗淋漓,颤抖的双手捧着枪,既不敢靠柜也不敢碰床,缩在了床边的墙角里。
逃兵将枪托放在地上立起,想扶起枪管站起来从窗子爬出去。正欲行动,又听得脚步声向床边走来,和先前一样,那“人”在床前立了许久,便跳上柜子,飞到窗沿上。
这时逃兵隐约看到了一只鸟,那只鸟扑腾几下,飞走了。
逃兵知道天快亮了,就索性站起来靠在柜子上,想找回自己的胆子。
天大亮时,逃兵将胆子找回来了。逃兵又到屋里走一圈,发现和来时一样,没有变化,去开门,门依然是锁着的。
逃兵想,平时胆子那么大,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今儿还真让自己遇上了,吓得个半死,还好那阴家伙没把自己怎样。
逃兵跳出窗外,爬上土坎,向惊魂了一夜的木房看了一眼,如释重负般朝前面的村子走去。
另一个逃兵如约在村口接他,见面就问:“老兄,昨晚如何,睡得还安生不?我到了熟人家,说了你的事,熟人说那家人可是死绝了的!”
逃兵心有余悸地问:“怎么死的?多久?”
另一个逃兵说:“全家都是饿死的,一人饿死在家里,其余四人陆续饿死在外面,饿死在家里的人刚死不久。那寨上的人们埋了这家最后死的那个人后,就锁上房门,以防小孩子到这家屋里乱窜。”
逃兵自言自语:“这样说我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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