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犹豫要不要剪发的时候。
“来都来了,干嘛不剪呢?”此时的我,已打开微信支付,对准了液晶屏幕上的二维码。
我环伺周围,犹如黑暗森林中那蹑手蹑脚的猎人,生怕自己反成别人的目标。还好,身边围坐着一群闷头摆弄手机、等待理发的直男。
靠近我右手边的男人僵直在塑料椅上,虽然背已呈45度弯曲,但头却顽固地盯着手机,只见绿色的屏幕上点缀着几幢白灰建筑,王者农药、旅行青蛙、吃鸡游戏?不知。
都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此时的我犹如置身天庭,可随身的手表却飞逝着凡间的光阴,纠结不已。
今天是腊月廿三,北方小年,结束一天工作的我登上开往市区的公交。三千烦恼丝,趁此年关剪而除之,驱散霉运,岂不美哉?我思考再三,决定去一家快剪店,理由不仅是手艺快、离家近,更重要是价格亲民,只要10元。
10元,这可是我高中一次理发的花费。现在街边小巷的老派理发店都是15元起步,美容美发厅更是高得咋舌。如此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快剪店可是我等的福音。当然,减少的不仅是5元钱,还有洗头、刮胡子、修理头发等工序,所以说,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公车就这么一路兜兜转转,到了离快剪店最近的站台。一路欢欣鼓舞,得到的却是失望,只见铁将军把门,门口还挂了块牌,意思是店长回家过年了,有理发需求去银泰城负一楼店。
无奈,我只好赶往最近的站台,花了1元摇晃到银泰城,并直奔负一楼。不出所料,人挺多,大家都闷头玩手机,只有剪发小哥吭哧吭哧地用着电推剪。
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付钱领号之际,二维码上方印着“20元”字样的小纸张,犹如一道符咒锁住了我的一切行动。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哪个孩子的恶作剧,于是小声地问剪发小哥。小哥看了我一眼,说春节期间涨价,过后恢复原价。
想想平常都在剪,年底了让人家赚点,算包个红包?可另一个声音在说,春节在老家有12元的理发店,还能刮胡子洗头,为啥要掏钱成全别人,委屈自己?
嘀的一声,扫码结束,微信跳转至支付页面。怎么办,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自己越发尴尬,也越发心虚。环顾周围,一群直男们心无旁骛地玩着手机,剪发小哥也没有理会我的存在(也许是我没有和他对视)。我揣起手机,径直退了,抛下了体面二字。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在哈姆雷特眼里,To be or not to be是生存与毁灭的抉择;在我心中,也许就是10元钱的重量。
想起前段时间因为弄丢地铁卡而痛打儿子的母亲,我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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