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的眼泪是她争强好胜的不竭源泉
三姑是我爸的第三个妹妹,他们兄妹五人,老大老二都是男孩,后面三个都是女孩。我爸是家里老二,还有个大哥,早年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就过继给了一个远房的大爷。
父亲羸弱,用锄头在黄土地里刨了大半辈子,也没刨出个所以然来。大姑二姑相继嫁人后,奶奶怕我家势孤力单,就给从小不听话的三姑从山里招了个上门女婿。
八几年的时候,村里人的日子都过得清苦。每家每户都守着一亩三分田过日子。三姑夫老实巴交的和父亲务农,经常受村里一些出去打过工、见过世面的人嘲笑。三姑从小就是厉害人,谁要欺负了我家人,三姑定会单刀赴会,一个人去骂街,我们谁也劝不住。骂完回来就哭,说我爸和三姑夫没本事。
九几年的时候,村里有人合伙办钢厂。三姑想要入股,但是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三姑就去诺大的李氏家族挨个借。三姑凭着莫大的勇气与惊人的毅力,走山涉水筹得了一笔钱。再天天去找村里合伙办厂的人,非要入股。那伙人拗不过,就答应了。
钢厂的效益并不是很好,三姑抛下家里的一切,去厂里帮忙。最开始的那些股东们都熬不住想要放弃了,三姑一个人吵翻了股东会,并进厂帮忙。
三姑的第一份除去务农身份的工作是厨师。厂里辞退了三个厨师,三姑一个人起早贪黑的给工人们做饭,以求厂子能维继下去。但是事与愿违,钢材卖不出去,各种节流措施并不会对这个即将倾頽的大厦有丝毫作用。
催债的亲戚一波接一波。奶奶闭门不出,父亲和姑父天天在家长吁短叹,责怪三姑债台高筑。
借债人来到厂里,三姑就哭诉,哭诉不行,三姑就说用命抵。那些亲戚没有办法,要债的任务也就搁浅了。
厂里的效益不好,是根源。三姑又辞退了几个炼钢工,把父亲、姑父以及一些闲着的亲戚叫来帮忙,工钱从来都是拖欠的。
钢材有了一点点销路,还是联系到一个小市场的亲戚,亲戚在那里管事,但对钢厂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三姑边做饭边琢磨经营之道。没过几个月,三姑突然花高价雇佣了一批炼钢师傅,还请了一个专家,把钢材的冶炼技术提高了。
然而也这并没有对厂子有起死回生之效果,还让众多股东嗤之以鼻。后来三姑以琢磨,问题的根源在销路。她只身一人,跑遍南疆和一些大城市,发现偏僻的地方钢材价格高,而且缺货。
三姑又瞒着股东把厂子抵押出去在银行贷了款。随后就买了几辆半挂车,把厂里的钢材拉到新疆出售,在新疆建立了一个销售点。
在新疆建点的时候,我刚好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三姑就发配我到新疆去驻点。
去了新疆我们都一头雾水,找当地政府部门提供支持,给当地建立了一个小运动广场才搞定建点事宜。
新疆的销量非常好,钢厂不断地增大产量。没两年三姑还清了所有债务,家里也盖了房子,李氏家族都以我三姑为荣。也只有我知道,那几年,三姑的眼泪,才是她前进的唯一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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