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匪窟历险
头被磕了,疼的要死,但是叶允武还是请忍住没敢吭声,装死就要装到底。
也就奇怪了,别人穿越都是各种光环附体,各种开金手指。为什么自己穿越就各种危险,不是被狼咬,就是被劫道,现在好,直接被“拍花子”(绑架,拐带小孩)了。
命不好啊...叶允武想抱着安排自己穿越的人的大腿痛哭一场,能取档重新开局不?自己默念了半天,没见半个NPC出现在自己身侧。
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重头再来...这首歌,刚起了个调,就戛然而止。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自己一直告诫自己,凡事皆要小心,但是被拍花子,打闷棍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防范能力之外。
自己这个穿越者,因为出现在这里已经扰动了现在的位面,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安(猥)全(琐)长(发)大(育)是首要任务。
现在,因为被套着头,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只是头刚才被磕的这一下,感觉磕到了凹凸不平的很硬的东西,不会是墙,应该是石头。
有人扛着他,一直在往前走。听呼吸,扛着自己的人是个男的。
身后不远处有第二个脚步声,脚步沉重,估计也扛着人,就不知道是不是诺恩吉雅了。
被扔到了地上,叶允武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咋还有个“斗花”(小女孩)?” 有声音问道。
“俩人在一块,就都码走了(人绑走了)。留一个走水(走漏风声)举了(揭发报官),再漏水(被人发现了)。”
“那先搁这儿呢,还是架去秧子房(关押人质的地方)?”
“俩破小孩,扔这儿,明儿验验再说。”
头套被人一把扯走,叶允武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感觉眼皮上的亮度没变,也就是说,自己在很黑的地方。
“行了,别装了。” 腿上被人踢了一脚,“跟你说,明儿晌午才能啃富,听不懂?就是有的吃了,这当中不许哭,饿了也不许哭,不然没的吃,你们俩听懂了没?”
叶允武和诺恩吉雅都点了点头。
说话的人打了哈欠,问身边的人,“草卷(烟)有没有?”
“有,要么一块儿抽一锅?”
打哈欠的点点头,三个人凑到了一起,用刀把地当中的土一块块地挖出来,然后堆成一个小土包,像个“锅”样。那土包有家用的饭碗那么大,中间留出鸡蛋大的一个坑。 另外两个把自己烟袋里的烟末儿到了进去,然后用洋起灯儿(火柴)把烟末儿在里面点燃。
打哈欠的从外面走了回来,手里拿着几根芦苇杆儿。几个人把芦苇杆从节点靠里边的地方折下去,使上下两头都通风走气。每人一根,趴在地锅周围,把苇秆递到地锅的燃烟末上,就吞云吐雾起来。
这里是个石洞,不大。应该也不深,因为打哈欠的那个人从出去到回来没用多长时间,芦苇杆说明边上有河,而且河也不远。
石洞说明有山,法库境内河不多,辽河离姥爷家很远,离得最近的河,只有秀水河和三合成河。
秀水河离得也有点远,三合成河就在拉马章村和包家屯乡边上流过。
据此推论,这里应该是三合成河边的一座山。
姥爷家往南是一马平川的辽河平原,没有山,所以,这里是北面。如果有机会逃出这里,顺着河一直向南走,就可以回到姥爷家。
想到这里,心里一松,他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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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踹醒,叶允武坐了起来。
被吆喝着走出了山洞,果真,山洞下面不远,就是一条河,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刺眼。只是举目无村庄,看来这个地儿是胡子精心挑选过的。
被人踹着走到了河边,哐啷一声,有人扔了一把冰穿子(大号冰凿)在冰面上,“自己抓鱼,抓不到就没得吃。”
那把冰穿子起码有二十斤,叶允武一个人抱都很费劲。幸好诺恩吉雅力气大点,两人抬着冰穿子勉强可用。
叶允武鸡贼了一下,找了个已经被人凿过的冰洞,两个小孩费力地抬着冰穿子上下敲击冰洞里稍薄一些的冰面,努力了很久之后,终于把冰面又敲了个洞出来,俩人费力地又把冰洞扩大了一点,应该可以把鱼捞出来的大小。
叶允武跟诺恩吉雅比划了一下,从诺恩吉雅头上取下了一根很长的头发,小姑娘的头发保养的非常好,又粗又韧,叶允武把头发打了个结,做了个活套,然后趴在冰洞边上,把活套伸进了水里。
冬天的鱼都很傻,冰洞里透下去的阳光吸引它们本能地游了过来,到这里来透气。
叶允武耐心地把头发做的活套,挪到了一条鱼的中间,向上猛地一拉,那条鱼“豁啦”一声破水而出,被叶允武甩到了冰面上,在冰面上蹦跶了没多会儿,就冻成了鱼干。
诺恩吉雅过去把鱼踢的翻了个,以防被直接冻在冰面上。
叶允武如法炮制了另一条。
诺恩吉雅看的心痒,想自己也抓一条,叶允武把头发给了她,她学着叶允武的样子,也套住了一条鱼,只是扯的太用力,头发中间断掉了,那鱼掉到冰洞里,溅起的水泼了诺恩吉雅一脸,小姑娘开心得咯咯咯地笑起来。
叶允武赶紧用袖子把她的脸擦干,东北这天气,脸上有水还得了。
诺恩吉雅又让叶允武扯了自己四五根头发下来,两个人折腾了半天,用头发钓上来六条鱼。
几个站在边上的胡子啧啧称奇,有个人说道:“妈了个巴子的,小破孩咋恁聪明,老子用搅捞子(捞网)都没这么利索。”
“你不也有头发。”
“我头发没那么结实。”
“七爷的头发结实。”
“你敢揪七爷头发?”
“我不敢~~~”
叶允武和诺恩吉雅两个人,正把鱼从冰洞往岸边踢,闻言不禁心里一动,“这绺子里有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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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允武和诺恩吉雅抱着冻得梆梆响的鱼,跟着几个胡子往山上爬,他们没有回刚才的那个山洞,而是爬到了更高的地方。
领头的土匪从一个石砬子的缝里钻了进去,两个小孩在另外两个土匪的驱赶下也钻了进去,大概行进了十几米,里面豁然开朗。
里面是个很高的天然石洞,四周挂着明晃晃的“明子”(松枝火把)。
只是石洞的中间围着一圈人,而且气氛凝重。
领头的土匪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低声说:“二爷在拔香头子(拆伙),我们别过去掺和。黄皮子,你把鱼去拾掇拾掇,一会儿给她俩吃。”
叫黄皮子的那个,抱着鱼走了。
领头的土匪和另一个,站在洞口,看着里面的人,两人低声聊天:“你说二爷好好的梁台不做,干嘛要拔香头子?”
“二爷是铁岭人,那边修了个铁啥道的,占了他家地,他爹不肯让占地,被老毛子打的尿血。二爷要下山去报仇。”
“铁道那到底是啥玩意儿?一说有铁道,咱这条道上走的人都少了,弄得今年都不能猫冬,别说分篇挑片(分红,分钱),还得架秧子(绑票)弄点过年的嚼裹(吃的)。”领头的那个土匪说道。
“不清楚。不过大当家的说了,明年咱绺子也要去铁岭一带在起局(聚义),这次二爷拔香头子,大当家的肯定不会难为他,还得让他去踩盘子(探路,打探)呢。”
“嗯,拔香头子这种事儿,三刀六洞也不行,我也以为大当家的要插了(杀了)二爷,居然肯放他走,原来这里面这么多道道。”领头的土匪说道。
“那是,要不咱咋只能做个崽子呢,这帮四梁八柱的,肚子里都是弯弯绕,嘴里吞个镰刀头进去,屁眼里能整个拉出来。”
诺恩吉雅听他说的好笑又恶心,想笑又不敢笑,捂着嘴嗤嗤。
被两个土匪回头瞪了一眼。
她讪讪地用两只手捂住了嘴,也向中间那帮人瞧了过去。
空地上插了19根香,前3后4、左5右6,中间插一根,那人跪下后,拔起了中间的一根,口中念念有词:
“十八罗汉在四方,
大掌柜的在中央,
小弟进局这些天,
多蒙众兄来照看。
今日小弟要离去,
还望众兄多容宽。
小弟回去养老爹,
还和众兄命相连。
有窑有片弟来报,
有兵有警早挂线。
下有地来上有天,
弟和众兄一线牵。
铁马别牙不开口,
钢刀剜胆心不变。
小弟废话有一句,
五雷击顶不久全。
大哥吉星永高悬,
财源茂盛没个完,
众兄弟们保平安。”
一共十九句,念一句拔一根,念完了,香也都拔完了。
这位二爷拿着一把香头对着自己的胸膛,狠狠地戳了下去,只听兹拉兹拉的声音响了一会儿,香头都灭了。
大当家的哈哈一笑,从他面前的石头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二爷的肩膀,“兄弟伙的,老爹有事自然要下山。啥时候想家了,回来一起“啃富”。”
二爷抱拳,说道,“谢谢大当家的。”
背上了褡裢就要走,就听有人喝到,“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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