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厂和一厂可以说是挨着的,中间只隔栋厂房,以前,讨厌去三厂,因为三厂没有电工,除了一厂,我还要经常去三厂。
平常没事,也不愿去三厂打转,去走一趟,总有人叫,风扇坏了,插座松了之类。
就算经过,也是快步走过。有时候是这样,什么事他没想起来,等你出现得久了,就想起来了,要你去整这个那个,很多是疑难杂症,虽然影响不大,但非常地难搞,有次我站那看车间线路走向,电子锯师傅叫住我,让我有时间搞压梁断掉的那几个螺丝。
其实我是可以不搞,但心里容不得东西,有问题就要解决了,不然会一直想着,想得睡不好觉,所以那天中午午觉没睡,他们下班我一个人在那又是角磨机又是锉刀锤子,搞出一身大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断在里面的螺丝取出来换上。
曾经陈在三厂上过班,张薇也在那里上过班,冬年也在那里上过班,曾经那里还是比较热闹的。
我能大概说出每一层楼的机器,各在什么位置,每一个我动过的地方,灯,电线,断路器,风机,水泵。
也记得张办公桌的位置,陈办公桌的位置,冬年泡油的地方,那个地方二甲苯的味道特别刺鼻,换一次灯能把眼泪熏出来,估计晚上没有一个蚊子,来了都要毒死。
而如今,三厂一厂的合并接近尾声,三厂人员除了裁掉的,其余全到一厂来了,今天去三厂给换过去的推台锯接线,才感觉到车间的冷清。
那是在下午4点左右,车间没开灯,光线昏暗,我开电三轮直接进车间里,开了一下电灯,没亮,也懒得去研究了,用手电照着接好试机,搞完上车,沿过道在一楼车间慢慢转了一圈。
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在三厂,而以后,它将卖出去。
想到它马上要属于别人,就为那些修过的东西感到可惜,那些本来只需要2.5平,结果用4平代替的推台锯电线额,那些50瓦超亮的LED球泡啊,那些凌乱脱落,最终被整得规规矩矩的线管,那些墙上刚换上崭新的插座面板。
当有天,你听说,曾工作的工厂倒闭了有什么感想?
是不是有淡淡的感伤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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