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梅雨季节有些长,长得夏虫都不耐了。办公室前后都树木森森,绿荫环绕,正好也作了夏虫的家。天上还在下着雨,温度也还在二十五六度左右徘徊,那棵香樟树上的“遥斯它”就拉长个调叫着“要死啦”“要死啦”。声音之清脆把别的虫鸣都盖下去了。望之,枝叶繁茂,只见其声不见其影。
尚在梅雨的黏腻期,气温远未高到需这般宣泄的程度,但时令应该已踏入“遥斯它”的季节。“夏虫不可以语冰”,这生命短暂的生物怎能不争分夺秒宣示自己的存在。
“遥斯它”只是本地方言的音译。这生物应该也是蝉的一种,只不知这学名为何。除了遥斯它还有知了亦在树上歌唱。一个叫着“要死啦,要死啦”,一个叫着“知了,知了”,热闹非凡,且很有哲意。你要死了,我知了,但生死有命谁也救不了谁,且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这纷繁人世,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也不是无可替代。这不,遥斯它终于喊累了,歇了,那边不知什么生物“唧唧,唧唧”,短促又急促,不知在赶什么。但没了遥斯它的干扰,它也终于能在大自然中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唧唧”“唧唧”,“唧唧复唧唧”花木兰从军前的焦虑亦没如斯。这是苦于抱负之心却无伸展之地吗?本该艳阳高照,而后一展歌喉,在属于自己的季节怒放,如今深陷在梅雨季节绵稠的空气中,刚刚放开歌喉,突如其来的雨就把一切声音都淹没了。
但雨一停,树林中此起彼伏的歌唱声又高亢起来,“要死啦,要死啦”“知了,知了”“唧唧,唧唧”“喳喳,喳喳”,可以没有艳阳,可以不到高温,我自怒放我的生命。小树林里一片欢腾,这是属于夏日的歌。
梅雨可以让季节延后,但终究阻挡不了时光的车轮。这梅雨再怎么肆虐,再怎么把阳光隔阻在万里之外,依然会被时光抛之身后,而这高据枝头的生物却不管晴还是阴,藐视一切地合奏着夏日之歌,生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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