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懵懵懂懂、恍恍惚惚中记忆里总浮现出一个小镇;在那个风沙弥漫或晴空万里的小镇里,承载着梦一般的回忆,回忆里是:是爸爸的岁月,妈妈的歌。。。。。。。。
四十年前的过马营只有一条街道,小镇上也只有一所学校,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这个学校里完成的,小镇上没有公交车,每天的放学就如同电影散场一样的从学校大门涌出人群,熙熙攘攘的,我们三五成群的走向各自的家,这时候大喇叭里放的是当下最流行的音乐或者歌曲,最熟悉就是《妈妈的吻》,《乡间的小路》,《故乡的云》。。。。。。
爸爸的岁月,妈妈的歌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是条土路,两边是高高的杨树,偶尔会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时,两边尘土飞扬,我们就飞快的躲到杨树后面,等汽车不见踪影了才出来,抖落一下灰尘,继续前行。有时候碰上刮风,漫天的尘土把天空变成了灰色,我们女生会把一条纱巾蒙住脸迎风前行,等到回家后才发现一样灰头土脸的还满嘴的沙子,之所以把纱巾蒙住脸是我们觉得这样有种武侠小说里大侠的感觉,对于那时候的我们生活在七八十年代偏远的西北小镇的少男少女来说,一切的生活单纯的就像过马营的天空一样清晰而纯净。我们就踏着这些欢快的乐曲在那条必经之路街道上来来回回的挥洒着岁月。。。。。。。。
放学路上最开心的是能碰到爸爸,他会骑着一辆自行车————那种六七十年代流行的款式,碰到我时按着他车把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声音仿佛叫我上车,我会飞快的跑到车后一屁股坐上去,然后看着同行的伙伴在我身后远去,有种快乐的优越感,其实上学的路上能坐上自行车一路飞驰,是件很快乐的事!落日的余晖照着爸爸的身影,高大魁梧,地上斑斑驳驳的树叶剪影晃晃悠悠的仿佛在唱着回家的歌。其实这样的机会也很少的,因为爸爸是一个生产队的队长,他是去厂部偶尔的开会才会刚好碰上我,把我捎回家,他大都在我们住的农九队上忙碌,那时候我不知道爸爸每天在做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忙,事情很多,有时候吃饭了还不见回来,妈妈就会把饭菜单另拿起来留给爸爸。
每天傍晚放学回家看到奶奶已经把炒好的菜盛到一个脸盆里端到桌上,然后迅速的去拿馒头,筷子,我们则帮着给每个人倒一杯开水,搬凳子准备着吃饭,我们兄弟姊妹五个,还有爸爸妈妈加上奶奶算是一大家子了,一盆菜无非就是洋芋丝,萝卜丝,或者大白菜,可是我们却吃的很香,满满一盆菜,不一会就见底了,一大盘馒头也不见踪影了,大哥还会掰一块馒头把盆地的菜汤沾着馒头吃了,然后打着饱嗝满足的擦着嘴。。。。。。每次吃饭的时候,如果爸爸刚好在家一起吃,爸爸就会给我们讲孝道,讲仁义,讲礼节,比如吃饭时先要奶奶动筷子夹菜,我们晚辈的才能吃,比如家里来客人了要先站起来打招呼,然后倒水招呼客人,不能不理睬等等,我觉得我那时候的仁、义、礼、智、信的启蒙教育都是来自爸爸吃饭时的教导。其实爸爸才是小学毕业的文化程度,他经常说自己是高小毕业,我那时候不知道高小是什么文化程度,直到上高中后,因为带个高字,我知道了爸爸是小学五年级的文化程度,小学里的最高级别!就是高小毕业的爸爸懂的文化知识远远多过现在的大学生,他那时候不但懂仁义礼智信,也懂五行,还知道易经,还知道一些中医知识,也懂电线电路!我真的不知道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爸爸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那些知识?那时候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我们的那个小镇也没有夜校。印象中他很多的时候都是在看书,常常吃过晚饭后,我们或者写作业,或者看电视,而爸爸永远都是在拿着一本书举到灯下,有时候还会拿一直笔记录着什么,样子就像一位学者!他还喜欢唱京剧,唱河南豫剧,大段大段的唱腔,他能模仿的唯妙唯肖,我到至今也学不会京剧里的唱腔,。
他似乎什么都会,我们队里谁吃东西不消化了,来找爸爸,爸爸会给他一个中医的方子,回去吃几副中药就好了!谁家的孩子要结婚来找爸爸选个吉日,爸爸会根据他学的易经帮人家挑选一个良道吉日。我们家住的院子里,他拉来一条电线,装上灯泡,顿时院子里亮堂堂的,帮我们驱走了黑暗和害怕,过年的时候他用红纸糊个灯笼套在灯泡上,顿时家里充满着喜庆的节日气氛。。。。。
记得在夏日里,爸爸他们为了改善队里职工们的生活,会去省城拉菜回来,因为吃了一个冬天的白菜,洋芋,萝卜的我们也希望能吃一些我们难得吃的“好菜”,比如辣椒,菜花,蒜苔等等,还能吃新鲜的水果。虽然街上也有卖的,可是微薄的工资总是买不起,而去省城拉菜回来,因为是批发的就按照批发的价格给大家,所以相对来说便宜很多!每次拉菜回来,农九队的大院里就像过节了一样热闹,队里的大人小孩围着汽车,大家叽叽喳喳的喊着,叫着,大人们都拿着尿素袋装着自己心仪的蔬菜,而爸爸却在旁边招呼着人们排队,帮着队里的会计称菜,或者帮出纳记帐,记的帐到时候从工资里直接扣除。每次我也会挤去,主要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对于蔬菜我不关心,我最喜欢的是水蜜桃,西瓜,还有白兰瓜,看着香甜的水果直咽口水。妈妈拿着尿素袋蹲在地上装着各种蔬菜,已经装了两袋了,我则飞快的把水蜜桃,西瓜,白兰瓜也往袋子里装,后来就听着会计笑着对爸爸说:"你们买那么多,到时候发工资扣完了,又是零蛋"!爸爸说:“零蛋就零蛋,我们人多都好吃呗!”说完,看着妈妈呵呵笑起来了!妈妈一边往称上放袋子,一边说:“管他呢,人活着就是为了个吃,我们的孩子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让他们吃饱吃好将来不长个了还怪我们呢,吃完拉到!”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队上的人也都哈哈的笑起来,笑声连城一片。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工资是个零蛋对于父母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一个月的工资扣除一分钱都没有的父母该怎么解决我们五姊妹的学费和开销?只是看到他们开怀大笑的样子着实不让我们有发愁的感觉!他们面对艰难,困苦,贫穷时的坦然、豁达和那开朗的笑声在记忆深处是那样的明净,那样的深刻!记得那天的天空格外的晴朗,那天的阳光也格外的灿烂,那天的笑声也格外的动听。
虽然那时候的日子清苦也贫穷,可是乐观的充满智慧的爸爸和妈妈把那清苦的岁月变成了神奇和快乐,照耀着我们未来的岁月,当我们遭遇到生活的各种坎坷,各种磨难时也是会笑着面对,或许爸妈乐观的生活态度,豁达的人格魅力在潜移默化中都已经不自觉的感染着我们,让我们在今后的岁月里也能笑对人生。每次在沮丧的时候,在面对失败的时候,我都能想起那天的天空,那天的阳光,还有那天的笑声。
爸爸的岁月,妈妈的歌记忆里最深的还是过春节,对于春节的到来小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像现在的都市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花灯,彩旗,盆花处处提示着人们节日的到来。
而小镇上唯一知道春节的临近是偶尔的鞭炮声和家家户户飘出来的炸花馍馍的清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家每户在春节时炸各种面食成了过节必须的程序,记得我家在春节前几天就开始了这个热闹的程序,爸妈早早起来,把家里的大盆小盆都装满了活好的面,每个盆里放的素材不一样,炸出来的馍馍也不一样,放了盐的面是馓子,放了糖的面是麻花,放了芝麻的是麻叶,还有放了香窦的是花馍馍,各种各样的像糕点作坊似的。我们一家人分工合作,奶奶烧油锅,妈妈和大哥揉面团,二哥在锅边负责炸,爸爸负责把炸好的面食捞起来,我和姐姐搓麻花,馓子,小小的厨房挤得满满当当的,只有年幼的弟弟穿着开裆裤出出进进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干嘛?风箱的塔塔声,炸面食的哗哗声,我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组成了一组动听的生活协奏曲,厨房里,院子里,客厅里到处都飘着炸馍馍的香味。。。。。。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里我们没有感觉寒冷而感觉的是生活的热气腾腾。到晚霞布满天空的时候,全家人围着锅台吃着刚刚炸好的馍馍,喝着妈妈烧的汤,讨论着生活的琐事热烈的讨论着各式馍馍的味道,讨论着春节该怎么渡过?厨房的地上到处都是装着各式各样的花馍馍,满足感洋溢在爸妈脸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快乐的随便去挑选箱子里的各式馍馍,不管是麻花还是馓子都美味无比,在过年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吃,从来没有厌倦的时候。
如今再也看不到谁家还在炸花馍馍的其乐融融的景象了,可是却再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去吃一口小时候觉的美味无比的花馍馍了,可是真的有一天心血来潮的买了一些麻花,馓子回去,也只是吃了一小口后丢到一边再也不过问了,只有记忆里那个极冷的冬天里炸出来的各式面食是那么的好吃,那么的难忘。
其实春节最有意思的还是去拜年,我们那时候都是以大院子为单位的,大院子里有好几排房子,每排房子里住着七八户人家,每家都有一个小院,虽然有小院子把各家都隔起来,但却不影响大家的熟悉和走动。我们农九队,住着七八十户人家,因为那时候的年月里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所以,我们一个大院子的小孩在闲暇的时候就结伴出来玩,我们女孩子跳绳,跳橡皮筋,跳房子,打沙包,踢毽子等等,随便一条绳子或者一个沙包,一个毽子,我们都能玩上半天,那时候的光阴过的飞快又充实,每天都觉得过的很快乐,一个大院子的人,随便去喊几个来都能一起玩,没有年龄界限,没有城市农村之分,直到听见妈妈的叫喊回家吃饭声才回去。所以,玩着玩着大家都熟悉起来了,各家大人也都熟悉起来了。
几乎从我上初中开始吧,记得每年的春节那天,一大早换上新衣服,吃完早饭,给家里的大人磕头拜年后就兴高采烈的约上姐姐去各家拜年了,一出门就看见大院子里的小红,风英,嘎蛋等等三五成群的从这家出来进那家,好不忙乎。我跟着姐姐屁股后面一家一家开始拜,进去后就叫着叔叔阿姨过年好,然后阿姨就端起茶几上的糖盒抓起几个糖来放到我手里,满心欢喜的我拿了糖后装到口袋里就马上出来,然后去另一家,这样拜着拜着,口袋就装满了各式糖,回到家找个地方把糖放起来再继续去拜没去的那些家里,直到去完最后一家,然后跟着姐姐回家,掏出所有的糖数着,有多少奶糖,有多少水果糖,就像观摩自己的战利品似的,一边评论着谁家大方给的糖多,谁家抠门给的少?然后高兴的去给爸妈看我们的成果,这时候爸爸就会抿着嘴说:“你们这是去拜糖吧那叫拜年啊”?我们都哈哈的大笑起来,最后很满足的挑出自己没吃过或者没见过的糖炫耀过后小心的放到嘴里满足的品尝着,就像品尝着那时的生活一样,充满着甜蜜,满足,快乐,开心。我们把糖纸保存下来,花花绿绿的一大叠,每次跟姐姐一张一张的仔细观摩欣赏,就像欣赏珍宝一样的开心,这些糖纸带给我们的是五光十色的少女时光,带给我们的是无法磨灭的青春记忆!记忆里的过年总是充满着笑声,满足,美食和五颜六色的糖。
而如今的过年除了去亲戚家走动拜年外,不再去任何一家了,住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里,从来都不知道隔壁住着谁?城市的繁华和忙碌把人的距离拉远了,而过年也没有了那时的快乐,一家人的忙碌,再也没有了去“拜糖”时的开心和满足感,无论买多少糖回来都没有想吃的欲望了,一切的年月都在记忆深处的那个“拜糖”的春节里了。
记得那时候的我们没有冰箱,想储存食品,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挖一个地窖,到冬天的时候就买些苹果,白菜,土豆,萝卜放进去储存起来,来度过漫长的冬天。很多时候,爸爸会在傍晚的时候叫我们去地窖里拿苹果出来,吃完晚饭了给大家吃,那时候的我们很喜欢去地窖里,虽然地窖不大,但是却充满着神秘感,或许是因为傍晚的光线昏暗,也或许是顺着梯子下去的时候有些探宝的感觉吧,总之,每次爸爸或者妈妈叫我们去地窖拿东西时,我们姊妹几个总是抢着去。拿上来的苹果爸爸往往会把坏的先选出来把坏的部分削掉先吃,把好的留着,直到都快坏了才拿出来吃。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每每爸爸要把坏的水果选出来然后把坏的部分削掉,然后把好的水果放起来,我都会说:“其实水果已经腐烂了,就是好的部分也有细菌了,全都应该扔掉,只吃好的”,可是爸爸却总是理直气壮的说:“你们从小都是把坏的先选出来削削都吃了,看你们也都长的好好的,没见什么不好的,只是现在条件好了,什么都讲究,你们是没有饿过,我是知道饥饿的滋味的,我记得小时候跟你奶奶去要饭,走到一家地主家门口,人家端来一碗长毛的饭,你奶奶把上面的毛一拨,就吃起来了,一直也没见她生病。。。。。。”,看着爸爸满脸的严肃和认真我不再反驳他了!他的岁月里有我不知道的饥饿,他的岁月里有我不曾体会的贫困,他的岁月里更有我不能感同身受的艰难和坎坷!他的岁月里充满了人生的艰辛和清贫,艰苦和磨难,就是因为这样的磨难才会让他们在面对人生的困境时还能哈哈大笑,在面对人生的磨难时还能乐观的憧憬未来的辉煌!
爸爸的岁月,妈妈的歌
妈妈在我的记忆里总是在唱歌,而她的歌声却是“哧哧哧哧。。。。”纳鞋底的声音!每当月牙在树梢的时候,过马营进入了夜晚,记得在寂静的夜晚里,妈妈总是在捺鞋底,哧哧哧哧。。。。在寂静的夜晚里声音格外悦耳。那时候的我们穿的鞋都是妈妈做的,妈妈把平时做衣服剪下来的碎布一层层的用浆糊糊起来,大概有七八层厚,然后按照我们脚的大小剪好,就开始捺鞋底了,因为厚,只用普通的针是穿不透的,妈妈就先用改锥使劲的钻一个洞,然后把穿了粗线的缝被子的针穿过去,然后使劲的噔紧,一针一针,最后鞋底就做成了,密密麻麻的鞋底上的白线炸一看就像排列整齐的白芝麻,然后在做鞋帮,然后再一针一针的缝好,一双鞋子就做成了!她有一大本画报,就类似于现在的杂志,里面夹的是我们的鞋样子,有奶奶的,爸爸的,还有我们姊妹几个的,每个鞋样子上都没有名字,可是妈妈却能知道哪个鞋样子是谁的?记得我上小学的我们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在夜幕降临后,写完作业就会早早睡觉,而妈妈却坐在灯下捺鞋底,哧哧哧哧,拉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悦耳,记得那时候的我们不知道妈妈要费多少时间多少的心血才能做成一双鞋?也不知道纳鞋底磨出了她手上多少的血泡?只知道穿着妈妈缝制的鞋满世界的疯跑。记得有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看到妈妈靠在墙上手上拿着鞋底睡着了,手上还紧紧的攥着针。。。。。
妈妈没有文化,没上过学,不识字,她常常说自己是瞎子,可是我们却觉得妈妈是有文化的!她会做衣服,我们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她会织毛线衣,毛裤,她会炒菜,在我上高中时,妈妈经常被别人请去做酒席,她能把凉菜的拼盘做的像一件艺术品让人不忍心吃,我也不知道不识字的她是如何学会那些的?因为不识字,妈妈最盼望的是我们都能好好学习,都能考上大学。记得在上高中时,二哥考上了大学,妈妈极度的高兴和自豪,每次二哥来信了,妈妈都会凑到爸爸跟前去很虔诚的看着信纸,她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是急切的看着那封信,那目光里透露着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牵挂,透漏着对知识的崇拜。
妈妈一直对奶奶很孝顺,所以奶奶打我记事起就在我们家,奶奶是旧时代的妇女,还是小脚,走路的时候一拧一拧的,却走的飞快!她常常会跟我们讲她小时候的事情,奶奶是童养媳,那时候我不知道童养媳是什么?记得奶奶说那时候她们正在经历战争,每当听到村上人喊:跑红军了,奶奶的妈妈就会飞快的把锅底的黑色胡乱的摸在奶奶的脸上,然后背起事先准备的小包袱,拉起奶奶疯跑起来,有时候她们会跑到山洞里躲起来,有时候会跑到草垛里躲起来,我那时候只想知道是红军还是国民党在追她们?奶奶说不知道啊,那时候就知道部队来了,要打仗,至于是谁,她们小老百姓都弄不清楚,只知道逃命罢了!奶奶每次在述说她的往事时,都是缓缓的,没有悲切,没有感伤,没有愤怒,似乎在讲述着别人的事情,我那时候不知道奶奶生命里所承受的是什么?奶奶说她十一二岁时就去婆家了,每当睡到半夜时,只要是起风了,她婆婆就会喊她起来去扫树叶,那是她们做饭要用的。不管多困,多瞌睡,奶奶都会起来,拿着篮子出门去扫树叶,捡柴火,她说有时候在漆黑的夜晚里她会看到一闪一闪的东西在很远的地方,少女的奶奶也是充满好奇的去追赶,可是怎么都追不上,后来人家告诉她那是鬼火!我那时候不知道鬼火是什么?只是觉得很恐怖的东西,我问奶奶害怕吗?奶奶说那时候能活命都不错了,谁还会知道什么是害怕?从奶奶嘴里讲出来的她的过往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神秘。因为很好奇,所以经常会缠着奶奶讲她过往,奶奶每次都会很慈祥的一编一遍讲她的儿时,讲她的青年时代,我无法想象奶奶所经历的生命历程,也不知道我那时缠着奶奶来回忆她不辛的人生时,奶奶是什么样的心境?只是脑海里常常会闪现一个孤苦的少女在漆黑的夜晚拿着篮子追逐着她以为属于她的生命的火花,而那火花却是死亡者的骨头,在漆黑的夜晚里所发出的光芒!
而晚年的奶奶是幸福的,她遇到了善良的妈妈,妈妈把受苦受难的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妈一样的来孝顺,每次都会把钱省下来给奶奶买一些她爱吃的糖果,糕点,放在她床头让她吃,可是奶奶却每每不舍得,总是偷偷的拿给我们吃,在那样的年月里,糖果和糕点对于我们半大的孩子来说是那样的稀罕和宝贵,可是奶奶却用她独有的疼爱和慈祥给与了我们贫困岁月里的惊喜和难忘!我们都是奶奶带大的,在爸妈忙碌的日子里都是奶奶在陪伴我们,对于奶奶我们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在我离家去外地读书的时候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现在算来已经有二十年了!可是她的音容笑貌,一直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都难以忘怀。
如今的我们都已离开过马营的那个小镇了,那一段难忘的时光都已成为岁月的记忆,每个年少的曾经都有着它绚烂的过去,走过铺满落叶的路途,我们都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不辜负锦绣年华,不究悲喜,不俱云烟,因那一段难忘的岁月。。。。。。。
爸爸的岁月,妈妈的歌父母是一只船,载着我们的期待和梦想,父母是一颗树,为我们遮挡风雪和严寒,父母是一盏灯,给我们光明和温暖。
如今父母都已年迈,而我们都已经成家步入了中年,可是父亲的岁月里母亲的歌声里永远都承载着我们的成长,我们的欢笑,我们的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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