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许多人写过独处,写过黑夜。
但我想每个人独处时的感受必不相同,每个人对黑夜的认识亦不同。
有些人选择独处,是觉得浪漫。
就如此刻,是凌晨两点。细雨与树叶在阳台外细声密谋夏天的到来,风为他们掩护。小猫已经熟睡,我披上外衣,提着台灯,轻轻地来到阳台,作个满怀心事的听客。
我见过许多地方的黑夜。童年时的与青年时的不同,乡村的与城市的不同。但我觉得童年时代乡村的夜最黑。
那时的夜是伸手不见五指,是吞噬一切事物、声音的黑洞。是的,那时的乡村,不仅黑,而且还十分静,我那时候觉得是黑暗把所有的声音都吞噬了。倘若夜里一声狗叫,隔了老远它的情狗也能听见,在深夜里隔空传情,此时,村庄必一阵狗声鼎沸,然主人一声咒骂,世界便又重归混沌,寂寥无声。
那时并无多少可以消遣的事,吃完晚饭人们都喜欢绕着乡路溜溜弯,那时的路上没有路灯,天气好时星光做伴,不然则是黑得彻底,人们几乎看不清同行者的脸。然而大家却一路谈笑风生,我和几个小孩子就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闲话家常。那时的人们好像眼里都有一盏灯,将来时和归去的路照得清楚。
我那时常常在深夜里眺望远方,世界好像一副静默的黑色油墨画,远处的山林,大树,田野,都被夜色淹没,又好像都在熟睡。我很好奇在那沉睡的黑色山林里,此刻会是怎样的静寂与肃杀,在那无声的黑色田野里,又是否会有背着电瓶的捕鱼人从中悄悄走过。但我不敢发出声响,沉默是黑夜给我的嘱托…
雨下的更大了,风也更冷冽了,我的思绪被吹回到今夜。我看着远处高楼大厦闪烁的灯光慢慢地将黑夜一点点吞噬,我赶紧关了台灯,进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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