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中旬平静的一天,我收到同学峰的微信:“你那个初中同学喜,你还记得吗?你有次带我去她家玩的” 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后来上了不同的高中,大学又不在一个城市,工作之后大家都各自忙自己的小生活,我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渐行渐远,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偶尔听到对方的消息,结婚了,生孩子了。我都会在心里为她的幸福而高兴。:“她去世了”峰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我瞬间懵了,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消息,尽管生活会有各种不如意,但是我并没有准备好告别这一项。
余生,请大家各自珍重想想我初识她的时候,还是13岁的懵懂少女。我记得那时候教学楼后面有一排排芙蓉花开的正艳,而那时候的我们却并不认识。经常开玩笑说:“这花跟我们家的棉花有点像,不过比棉花好看多了。” 有时候,我们还会偷偷的摘下一朵夹在书里面,任它变成颜色暗淡的书签。住校的生活单调乏味,我们总是不遗余力的寻找新鲜的趣事。有时候我们一群人分享两只耳机,只为了听一首心仪的歌曲。有时候一屋子的人一起分享某一个同学新带来的一罐蔬菜。(那个年代我们的日常都是咸菜配米饭)而我们最乐于做的就是憧憬未来,下晚自习后常常三两个好友一起边走边聊,聊未来的职业梦想,以此来舒缓一整天学习的烦闷。我记得那时喜和雪莲经常一起交流各自看书的心得。印象最深的是她们对《新月格格》的讨论。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的尝试去理解特立独行这个词语。受她们的影响,我也开始读小说。而我读的第一本小说是曾凯伦的《天鹅姑娘》,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那几年我连续读了《小李飞刀》《多情剑客无情剑》《神雕侠侣》《我是一片云》等等。到初三的时候,我因为经常在晚自习后点蜡烛读书的原因,近视到需要戴眼镜来矫正视力了。
有一天晚上,夜色很黑,喜说要回家拿点菜,叫我们跟她一起回家。那时候社会比较单纯,也没有那么多安全隐患。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三个女孩子下了晚自习之后,一起走向杂草丛生的田野小路,一路嬉笑着跟在喜的后面走进了一个陌生的村落。进了喜的家,她的父母早已经睡下了,听到我们回来,招呼了一声就继续睡了。我们则各自笑闹着洗漱收拾。第二天一早,我们起床后一起煮饭炒菜,并将要带到学校的菜装好。然后跟喜的父母道别后继续沿着昨晚的小路返校。那时已是秋天,四五点的清晨天空还有若隐若现的星光,脚下的小草上挂满了露珠,我们一路走过,裤腿被露水浸湿,鞋子上也滴着水。但是,年轻的我们什么都不怕。到学校一节课的功夫,这些露水就被捂干了。然后我们又是活蹦乱跳的无敌青春美少女。
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我常常在课间的时候玩强记林黛玉的《葬花词》的游戏。“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那时候并没有对死亡的敬畏,只是觉得黛玉的忧伤很美,想要一探究竟。我没有想到真的有一天,我这么年轻的朋友就要跟我告别。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让我那些以为有的是时间讲的话再也没有听众,那些以为肯定会再见面的人再也没有机会见了。时间是个奇怪的家伙,起初它教会了我们希望,让我们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后来它又告诉我们要放下和取舍,我们一路前行,一路取得和错过。最初的那一站,我们以为随时可以回去,却发现越来越没法回去了。人生就是这样亦行亦远,也越来越无能为力。
忽然想起李叔同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前段时间朴树唱这首歌时大哭,网上说他是崩溃大哭,我更愿意理解他是感动到哭。谁说四十岁的中年大叔不能哭呢,在我看来,四十岁的人在感情上和二十岁,三十岁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此刻,这首词送给喜,天堂没有病痛,希望喜一路安好!
余生,请大家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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