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者说

养鱼者说 养鱼者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习惯了早起。

起来抄诗，或码字，然后清理鱼缸，浇花。一切料理停当，就在鱼缸前坐下来。

心里一百万个声音催促自己起来看书去，或者听听课，大清早的别干坐在这里浪费生命。

可就是像被磁石吸住了，一动也不想动。

光是看鱼，就可以那样坐上一整天。

鱼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想，我们人类若像它们那样走路，那样沟通，想象自己把双手背在身侧吧，那样一扭一扭地跟谁打交道，那得多滑稽。

不过，鱼会不会同样觉得人很滑稽呢，假如它们能思考的话。

鱼缸里多半时候是宁静祥和的。这些家伙每天吃吃睡，没事出门遛个弯儿。活得衣食无忧，又稀里糊涂。

不过偶尔也有惨烈的时刻。比如不久前，有条大肚子鱼突然猛力一抽，在鱼缸里乱窜一气，还以为要生小鱼了，我叫小逗赶紧打开摄像头，准备录下来。没想到它一个猛冲竟死了。马上拿去做解剖，肚子里并没有小鱼仔。死因非常蹊跷。

前几天买回几条红宝石，这种鱼长大点通体发出红宝石般的光芒，好像体内放着块烧红了的铬铁似的，非常漂亮。没想到的是，它不只是好看，似乎还有点凶残。

才进缸第一天，就亲眼目睹那条较大的生吞了一条小莲灯。惊得我目瞪口呆，几乎想一头扎进缸里去主持公道！

为了保护另外那两条小莲灯，我找了个盒子做成一只缸中缸，把小鱼放进去。小鱼乍一进小缸，恐慌得四处乱窜，大概以为被囚禁了。逗爸说，难道你不觉得该把那条犯事的红宝石关起来吗？

想想也是，小鱼不过有被吃的危险，受惩罚的不该是危险制造者本身吗？

可是盒子太小，那么大的红宝石装进去，也太生无可恋了点。更何况大鱼吃小鱼原本天经地义，一条没有思想的鱼应不应该为做了件天经地义的事而付出代价呢？

思来想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于是试探性地把两条小鱼放出来。几天过去了，幸喜平安无事。不过换水的时候才发现，缸里那些虾竟一只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