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于我而言,冯唐是个变数。
从小我妈把我当女孩子养。穿各种白色,红色,甚至紫色的衣服,走路不能有声音,吃饭不能有声音,别人休息不能有声音。很小她就给我买各种书,带图画的,不带图画的,生日礼物也是书,考试奖励也是书。
从小我爸就经常不着家,满世界的抽烟喝酒打麻将,于是甚至连带我洗澡都成了我妈的任务。在我小得还辨认不出性别的时候,经常出入各种女澡堂,看过大把大把的女人胴体,只是现在早已没有记忆。唯一有印象的是在大概七岁左右的时候和妗妗、表妹还有邻居的小姐姐共浴,这么说貌似太过淫荡,不过想想澡堂里地砖斑驳,墙皮脱落,雾气弥漫,这件事的意境也就大打折扣,更不用说全程我努力把小丁丁夹在双腿之间,力图抹去唯一的男性性征。
小学前的记忆里,我爸就为我做过两件事,一是骑着拉风的蓝色摩托送我去幼儿园,二是给半梦半醒的我剪脚趾甲。后一件事被我写进了初中的作文,引得一向在文中以反派角色出演的母亲大人极度不满,而前一件事我几度求证,他都说不记得。
于是,我以一个姑娘的矜持熬过了小学,熬过了中学,熬进了大学。虽然我早早就用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向他们宣告我不是一个GAY,但是他们对我的评价一如既往:内向,细心,矜持,矫情,闷骚。
无可奈何,我遇到了冯唐这个杂种。
《三十六大》是和《看见》一同下的订单,那时柴姑娘的老公还没露面,柴姑娘还没有赴美生产,那时漫天都是故事,都是传闻。那时柴姑娘还是女神,柴姑娘说冯唐是杂种,《三十六大》我看过一半,也觉得冯唐是杂种。
所以,女神的一个充要条件真的是单身么?
就像蒋小姐也一直都是我的女神,直到听说她有了男朋友。不记得看冯唐的那一套《北京三部曲》是蒋小姐成神之前还是之后,专程去查亚马逊的订单记录,仍然没有搞清楚。订单的确有明确的日期,5月19日,只是不知道蒋小姐是在哪一日成了我的女神。
不过好在我知道是在何时我失去了蒋小姐。
暑假,我用了两晚表白。
第一晚,她说不要叫我女神,我说好呀好呀大王,她说你那个山西的小师妹挺好的呀,我说有大王你就足够了,她说,别闹。
第二晚,我说大王其实昨天我没有开玩笑,她说啊?我说大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她说啊?
蒋小姐说她从来没有想过拍拖这回事,她问我一个女汉子有什么好的,她用轻松的语气小心缓解尴尬,似乎这样可以掩盖拒绝的本意。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暑假缓缓过去,我回到学校,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某天晚上,我听说蒋小姐恋爱了。
冯唐的文字生腥,刺激。冯老大责怪我们没有提刀四顾的魄力时,我想起冯唐“提枪四顾心茫然”的典故,呵呵偷笑两声。我说冯唐是杂种,一是因为他的文字荷尔蒙太盛,他的文字让我的荷尔蒙太盛,二是他有美好的姑娘,无论朱裳,小红,柳青,三是他淫荡的笑容极像蒋小姐的对象。
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冯唐抹去了我苦心经营的矜持,我狠冯唐。
杂种冯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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