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11日 星期一 阴 --3—8°C
昨晚在房间看书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有孩子在喊,下雪啦......
小米粒不是早就下了吗?楼下的车上有薄薄一层呢,我早看见了,下班回来的时候。
下雪啦......下雪啦......很多小孩的声音。
我终坐不住了,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哇哦,漫天梨花开!
像要去抢金银财宝一般,我迫不及待打开窗户,欢迎梨花快进来。梨花飞进来,绽放在头发上、睫毛上、衣服上,窗台上。我的脸痒痒的,那调皮的花儿趁人不备亲了我。我的心在空中跳舞,翻飞在花丛中。我也忍不住孩子般惊叫起来。这是一种魔法。哇哦,自由!
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真正的雪,鹅毛大雪。我看到的车上的小米粒,原来竟是梨花的使者。
远方的立交桥白了,近处的树白了,楼下的车白了,车周的路白了,天地被梨花全面攻陷,占领,无缝不入。
突然很想成为诗人,对着这飞舞的精灵咏颂一首诗,一首豪迈的诗,激昂的诗。又想成为摄影师,用镜头记录下这天赐的翻飞,随性洒脱的翻飞,自由自在的翻飞。我还想成为画家,挥笔勾勒出这花的魂儿,花的魄,让花永远活在我的生活里......可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在花丛里随风呻吟,哇哦,哇哦......
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拉开窗帘看魔法传奇,看白花花的世界,看梨花谢幕后的天上人间。上班的闹钟叫了又叫。突然想起来上午有会,手忙脚乱正准备出门时,接到消息,因事取消会议。对,雪是懂人心思的,知道我需要什么。
认识雪有半个多世纪了,我却依旧爱不够看不厌。它来,我必陶醉必沉迷必行为反常必狼狈不堪。我能感觉棉皮鞋里的袜子已经湿透了,裤腿也湿了半截,手麻木的无法抓握。我一定是痴了傻了,站在雪地里挪不动脚步。
梨花开,梨花落,那路那房、那河那水、那树那花......那那那那那目之所及,皆有惊喜。看,那路唱起《外婆的澎湖湾》留下脚印一串串,那房戴着小白帽拿着棒冰一溜串。看,那河的两岸铺银毯,那水哗哗笑向前。看,那树的黄发染了霜,那花在雪里红灿灿。不就是一场雪吗?八辈子没玩过似的,怎么都见风使舵,如此善变。
没玩过雪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看那对追逐着跑来的情侣,女孩手里抱着个锤子一样的雪疙瘩,一步一滑追男孩。
你为什么不和我打雪仗,我们北方冬天就是这样玩的,年年都这样玩,你在南方没见过雪,来了我们这儿就得打雪仗,不打雪仗过什么冬天呀!你不准跑,来,打呀......
来,打呀!
雪疙瘩飞过来,没有砸中男孩,掉在地上。男孩不答话,急不择路往前跑,狼狈的差点滑倒。他一只手紧紧拉着蓝色羽绒服的帽子,保护着自己的头,抵御着女孩的进攻,抵御着女孩为了让他的人生趋于完美发射来的神箭。
来,打呀!
漫天梨花开,人世间嬉笑喧嚣,朋友圈一片雪白,简友圈雪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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