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许久不散步了,从家里驱车到石咀山脚下,竟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站立于山下,我顿生感慨,这十分钟的路程竟然让我走了十年。回首望去,只觉时光荏苒,岁月不再。自古都说女子伤春,男子悲秋,我是个性情中人,自然不能脱了这世俗的热闹,因此必须趁这春日,将那伤春之情一抒于胸。
我总是这个样子,决定要写东西的时候总是踌躇满志,可是真的动起笔来又觉得无从下手。想来想去,还是要从石咀山的树写起,因为那一片红松林或许是我童年最美妙的幻想。在我的记忆中,石咀山是很遥远的,山脚下到半山腰要走上一两个小时,再爬到文昌阁又要好久,印象里的我总是坐在红松林里等着大人归来。那时在我的头脑中,文昌阁似乎是在天上,而我,就坐在大人们绑好的悠悠床(两个书之间是一个椭圆形的网兜,像是一个悠悠,所以叫悠悠床)上,看着那些与风吟诗作对的红松林发呆。
那时我想,他们这样的高,恐怕是能够碰到云朵的吧?若是碰到了云朵,那感觉一定是软软的,柔柔的。于是我一跃而下,跑到了最高的红松树庞,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树干,在它的旁边说起了悄悄话。我也想要碰那柔软的云朵,也想看看天上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此时,总会听见“吱吱”的叫声,松鼠缩着头“噌”的一声上了红松树,我抬起头,这群附庸风雅的红松树大笑了起来。时至今日,我已年近而立,再看这些红松,二十几年未改分毫,可是物是人非,我却大变。顿时生出了许多唏嘘,晃知这世间一也生一,二也生一,万事万物均可为一,正是多思烦乱之际,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雀跃而来,指着两棵红松对她妈妈说:“我想想在这挂个悠悠床”。我心中一惊,孟然就想起了王国维的那句诗,“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我如今也可以略施风雅,姑且迁宿于此,来他哥晚家红松林,岂不畅快。然而,那巡山的保安戴着袖标从我旁边信步而去,口中还唱着小曲,只好摇摇头,什么出仕入仕,也只是一桩小事,人生得乐,当时领取而今现在,但看那巡山人的悠然自得便知这世间的真情和真乐。
跟着那巡山人踱了一会,却不想看到了童年的“乐园”,那实在是我另一个童年的快乐记忆。一片小小的空地上,摆放着数十种考不同方式发动的自行车。我想现在的人总是骑着个独轮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看起来很是威风。可是那会,我们有用脚在上面跳才能发动的滑板车,也有独轮的,还有好几个轮的,总之我是记不清楚了,五块钱能玩上一小时,绕着那空白场地就开始对各种小车子进行试炼。现在是很难找到这样奇奇怪怪的发明了,现代人重视起了身体健康和食品安全,这也不安全,那也不安全,因此生活的乐趣也就开始少了。又一说是什么都有了,于是也就难满足了。但是我想其实不然,若是你也时刻信步而行,说不定那莫名其妙的欲望就此便被打消了,只是在山野间随性而坐便解了多少的烦忧。
总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只是二十几分钟就爬到了山顶,我坐在文昌阁上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过去呀,真好,只要一点点快乐,就能感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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