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日,烈日,暴晒。
夜晚,电闪雷鸣,雷阵雨走了一遭,也算应了“逢高考,必下雨”的说法。
一整天宅在家里,心里想出去看看,身体却一直抗拒,所以还是放弃了出去的念头。
朋友圈里大家都在祝愿考生“旗开得胜,金榜题名”,这些人当中有的家中有参加高考的孩子,有的只是单纯的祝福。我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随意地在手机上翻看,看到了很多有趣的小视频。有大型的送考车队,两面是考生的家长,目送着车队远去,眼里装满了期待;有考前突发疾病,穿着病号服,无力行走,被工作人员用担架抬进考场的考生;也有年过五十,头发花白,却仍旧参加高考的考生,引来了工作人员和其它考生的注视。上镜最多的要数家长了,考生的妈妈们穿着旗袍送考已经成了一种风气,寓意“旗开得胜”,最虔诚的要数一位送考的爸爸了,许是妈妈有特殊情况没办法陪考,爸爸居然穿着旗袍在众目睽睽之下等待考试结束;更有穿着旗袍还举着伞的家长,伞上绣着“向日葵”,寓意“一举夺魁”;更多的却是家长翘首等待的场景,眼睛一直注视着考场的方向,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了什么。
高考,已经成为一件全民关注的大事。看着形形色色的考生,看着陪考的家长们,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为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楚。高考,虽然只是一次考试,但又不仅仅是一次考试。对我而言,经历高考,算是一次成长,更是人生当中难以忘记的经历。
我原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会和高考无缘,结果却参加了两次高考。记得在师范读书的时候,某年不知道学校出于什么考虑,开了两个普高班,当时我们班里有个同学转到了普高班,我为此羡慕了好久,也心绪不宁了好久。师范毕业之后,虽然几经波折,我也终于插班进了某高中的高二年级,终于如愿以偿地参加了高考,不曾想第一年未考中。复读一年,虽然考的不是十分优秀,但也挤进了某大学的校门。
参加的高考的时候,考点离学校很近,我还是选择了住在学校。当时我就读的学校对参加高考的同学也是煞费苦心,安排专门的工作人员叫起床,准备了丰盛的考试餐,中午睡醒还有咖啡可以喝,考完返校的那天下午还专门安排了活动,现在回想依旧觉得学校真的用心良苦。
其实,不只是学校,感觉所到之处都会为高考让路;所见之人,都会善待参加高考的孩子。高考,似乎把根扎在了所有人的心中。参加过高考的家庭,心中都装满了回忆;准备参加高考的家庭,心里会被期待填充;正在参加高考的家庭,焦虑和期待并存。换句话说,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关于高考的印记。
我的学生这几日正好面临着一次选择,想起了前两天和学生说过的话:“就大家现在的处境,其实不管做怎样的选择都是对的,选择本身没有对错,看你怎样去对待它。”学生们都默默地点头。我又重复了说了很多次的话:“等大家有朝一日参加工作,没人在乎你会不会背《六国论》,没人在乎你会不会解立体几何,更没人在乎你学会了几种英语语法。但是,你现在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去做选择,而不是被选择。”学生们认真地看着我,似乎希望我能够再说点什么。“其实大家现在能选择的并不多,在这个阶段努力要大于选择,与其对着AB两个选项纠结,不如把力气用在正在做的事情上,努力过后,你才会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学生们开始若有所思。
高考又何尝不是一次选择。
有人把高考比作“独木桥”,把高考的月份用“黑色”来形容,足以看出来高考的残酷。回想我自己的经历,虽然没有说出“残酷”两个字,但也不轻松。这份不轻松不在当时,当时被满满的试题填充,是在考试完毕之后。记得参加过高考的第二年,也是在高考的那一天,我和妈妈手挽手路过考试的地点,我的心里突然紧张起来,那份紧张就是在自己参加高考时都没有体会到过。于是,我和妈妈说起了参加高考时为什么选择住校的事情,是因为当时特别不希望被人注视,被人注视,被人看到感觉是一种压力。妈妈不说话,只是握了握我的手。
如今,距离我参加过的高考已经十几年了。忘记了很多关于高考的事情,却又记得很多细节。这其中的矛盾,或者只有参加过高考的人才能够体会吧。
偶然看到这样一则视频:一个5岁的小朋友听到还有13年就要高考爆哭,嘴里还嘟囔着:“太短了,怎么这么快!”,我是笑着看完这个视频的,看完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高考”,每个人都会赋予它不同的含义,每个人都会产生不同的感受。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走过这座“独木桥”的人,看到的会是一路繁花。眼前的风景不止一处,心中有火,所到之处必然会被照亮。
在这个雷阵雨过后的夜晚,我想拥抱每个和高考有关的人,为取暖,也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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