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能摸一下鹅羽毛

（发表于2020年1月9日 乐清日报）

    鹅鹅鹅，一群灰天鹅在草丛里发出高亢的鼓声，像钉子戳破了空气。

    那翘起的尾巴，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随性地摆动着，似个惬意的拨浪鼓。扇贝般的翅膀，左右扑闪着，看似是飞行高手，却也只是闲庭信步。

  要是我能摸一下鹅羽毛，多好！

    我穿着靴子悄悄靠近，小天鹅一见有人来，就赶忙躲到大天鹅后面，也有几只调皮的小天鹅不肯过去，大天鹅们就发出“嘎嘎嘎”的警报声，催促它们快速返回队伍。

    一只老天鹅伸长脖子，撅起屁股冲我大吼：“嘎——嘎”。它在召唤，还是在挑战，在威胁，似乎还要咬我一口。没想到也许是过于紧张，屁股里直接掉下了几个豆大的“原子弹”。虽然不会发射，却是给我设下了防不胜防的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踩上几脚。

    “真是一群坏脾气的家伙！”我被它激怒了，朝它们冲去，但是每踩一脚，靴底就会粘上一坨屎，越靠近，那屎味儿越发浓烈。我不由地屏住呼吸，慢慢地向前挪移。

    眼看着它们越走越远，我多想摸一下鹅羽毛呀！

    我奋力紧追在鹅群身后，它们迅速分开了队伍，居然懂得分散我的注意力，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却也执着地跟着一支队伍。它们奔驰的速度快得真出乎所料，我在它们身后追了好久，一个趔趄，踩到一只笨手笨脚小鹅的脚蹼。“咕”，它哀嚎一声，蜷缩在我的脚旁。我忙蹲下来，乘机摸摸它的翅膀，毛茸茸的像蚕丝一般光滑柔软。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很静，静得阳光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小鹅们远远地恍恍地站着瞅着我。

    忽地，一只大鹅朝我奔来，一串串愤怒在它的眼里燃烧，震得满脸通红，它的羽毛奋张，尾巴刷的一声开了屏……它踩在槽盆里，重心向前，一下子就摔了个倒栽葱。它直起翅膀上下挥舞着，好不容易站起来，蹲在瑟瑟发抖的小鹅旁边……

    它让我害怕，让我脸红，也让我怜悯……

    要是我不摸鹅羽毛，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