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缘分不简单!
1969年,即52年前,我下乡到了贵州山寨。说老实话,我是个思想很落后的人,根本不理解那些“铁杆扎根派”的聪明,在农村里就想着一件事:哪天能够捧上个饭碗,混口饭吃,不必再向父母伸手要钱?(靠拼命干活挣工分养活自己不过是做梦罢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现在看起来太low,恐怕很多人都羞于说出口。但我现在年纪大了,老皮老脸也不怕丢丑,坦白出来也无所谓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恐怕是一辈子要当农民的,而农民的地位再low也没有了,所以要求能够混口饭吃自然不算low到哪里去。如果有人要笑话我,那也没有办法。
在山寨一直苦等八年,“抗战”终于胜利了,总算捧到了饭碗。不,还没有呢。我只不过是被恩准进了师范,饭碗还得过一年半才能到手。虽然饭碗还没有到手,但是毕竟有了保证,人的心态便起了变化。加上自己在学习上有点优势,因为自己曾经是68届高中生(尽管只读了一年,65-66,还荒废了十一年,66-77。),但还是比同学们要好一点的。结果到毕业时,我成了唯一留校任教的学生。这回终于工资发到手中,34.5元/月。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我已经过29岁了。我知道,这辈子我就当教师了。其实原先的荒唐理想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在师范我只教了一个班。先教数学,后来阴差阳错居然教起了英语。学校领导说“上海人英语好”,教英语非我莫属。既然领导这么看重,还能不干么?于是我就咬咬牙成了英语教师。用上海话来说,我不过是个“呀呀无”老师!(很次的意思)现在想起来,我的确是很不合格的教师,很对不起那些学生的。唯一可以有一点自我安慰的,是我那时的确非常拼命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每天总要学到深更半夜,进步也算神速。
我教的这个班,在师范是很特别的。他们年龄小,编在五班,故而得了“小五班”的称号。而且他们是师范唯一的一个英语班(历史上唯一,后来再也没有了。)。非常遗憾的是,本来说好他们学习两年就毕业,但不知怎么搞的,大概因为他们年龄小的缘故吧,上面决定延长一年。而我则在教他们两年后调离了,没有教到他们毕业。我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他们能够谅解吧。
他们这批学生1981年从师范毕业,分到州里各个县当中小学英语教师。今年正好是他们毕业40周年,搞个大聚会来纪念是必须的。我很荣幸,收到了邀请,虽然路途遥远,但必须前去参加。40多年的缘分是多么珍贵啊!岂可轻易放弃?
在2001年,即20年前,有个学生辗转多地,千方百计找到了我,给我很大的惊喜!那是我离开贵州21年后第一次重返第二故乡。我见到了久违的乡亲们,和老朋友重逢,当然也参加了他们在贵定举办的聚会。那种快乐让我欲罢不能。自此,我几乎年年去贵州,已经成为习惯了。
2016年,我参加了他们在瓮安举办的毕业35周年聚会。匆匆又是五年过去,迎来了40周年大聚会,真是令人期待啊!这回,据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要来参加。真是好想他们啊!
受邀请的除了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之外,还有我,和我离开后接手我的工作的老师。现在,班上所有的女同学都退休了,而男同学部分退休,还有一些依然在工作岗位上呢!而我呢,退休已经超过十年。等到见了面有多少话要说啊!
小五班的同学们,我们很快就要见面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