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讲,本文属于付费内容。意思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又到夜深,一天就又过去了。
朋友说,不要晚睡,要早起,吃早餐,看日出,然后,像个正常人那样去作息……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三小时、四小时,看着朋友躺着的地方发出微弱的光,我问,还没睡啊?朋友咕哝一句,嗯。
然后,朋友还总爱干一件事,每天总有那么一刻,他会突然地冒出一句,今天是几号几号。我不爱这样,或者说,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时间就这样流逝,好像看不见,又好像每天都很具体,偏偏一天下来什么也抓不着。
大概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还没睡着。或失眠,或胡思乱想,或读书,或游戏,或看纪录片,又或还在喝酒。这样的夜晚总在重复上演,好像要把失去的都补偿回来,补上白天的空缺,补上没有梦的睡眠,补上半梦半醒的恍惚,要疯狂的想,疯狂想象,疯狂弥补,好叫我知道这一天不算白活。
有时,我在想,怎样才不算白活呢?活着的哪一天又是真的在白活呢?这是不可单独摘取出来的,就像没有昨天就来不到今天,没有今天也就去不到明天。
诚然,好像我们总在遗忘,也总记不真切每一天都发生过什么,然而,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像只要有今天,那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像有人说,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都会好起来的。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总在莫名感伤,至于感伤什么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触就好像,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徒然一声叹息,在叹息中好像一切都说过了,也说完了。
后来我知道了。原来,我还没有看到好起来,我在犹豫,我在怀疑,我在想,怎样才算熬过去了呢?而我此刻的“熬”,真的能过得去吗?
当然,我指的并非时间,虚度光阴实在再简单不过。就像放弃自己,放下自己,放过自己,以及放纵自己。
一场酒,一场大梦,一次酣畅淋漓地狂奔,一次绝望的打击,想象,幻想,去做点什么,或什么也不做,呆坐着发呆,散步,咖啡,茶,看电影、书籍、漫画……也许你会说,我并不享受这些,且毫无价值呢!
嘿,我想告诉你,它的价值不在今天,也并不是所有的价值都能马上变现的,这不是你都知道的吗?如果此刻发现不了它的价值,那让你顺遂地到达明天,那就是它的价值了。而且,越是多个明天,它的价值就越是不可或缺啊。
就像我刚来广东的时候,投靠朋友,朋友以一种变相的方式“接济”我,我怪难为情的。刚来那几天总是狂风暴雨,朋友又恰好没时间,我就在工地闲着,好几天,朋友在结工资的时候还是给算进去了。我就安慰自己,我的回报未必需要马上就给出,只要还是朋友,只要我还在做,只要我还在成长,我会越来越有价值的,那时候,定然可以多倍地回报于他。然而,两个月后,我就离开了。这时,我又告诉自己,我们依旧是朋友,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还可以回报的,以其它形式去补偿,加倍补偿。
就像那个朋友说的,他说,遇到难缠的客户,就安慰自己,就这一次,这一次而已,我不会永远替别人打工的,总有一天我可以选择客户,而不是被客户挑三拣四。我也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会永远都这么穷,我会好起来的。
然后,你就知道了。离开工地已经将近二十天了,花费近两千元,又是透支,还是没有工作,还是没得到改善,而且负债加利息,甚至,我现在连工作也找不到了。
以前我说,人生中机会总是有的,可能只需要抓住一两次,只要有那一两次就都“回本”了。说这话时,我想到了“赌徒”。不切实际的幻想,确实能起到自我安慰的效果,可如果我都需要自我安慰了,我又何尝不晓得那已经成为现实的一切呢?我只是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接受而已。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这句话一直还在空间里挂着,耗尽了青春也没等来期待的明天,没有等来真情,也兴许真情早已错过。
我很想说,我要的,现在,马上,立刻,就现在,我才要。
然而,这不过是小孩子气罢了。我又何尝不知,这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呢?
我这些年不正是这样过的吗?想要的马上就要。
恋爱,分手,工作,辞职,得到,丢失,干脆利落,却又在午夜梦回时患得患失,这一切当然是对别人好了。我是说,不要在我身上耽误工夫,早做打算,我不是那个良人,我不是一个能为了钱或工作甘愿混日子的人。我良心未泯,我良知尚存。
可好像,这些和良心、良知也没多大关系啊。哪怕对别人好,我又何尝尊重过他人的意见呢?虽然后来的我,会问,我这样可以吗?得到的答案也是,你是自由的。从来都是。
说到底,这些年我一直拿良心、良知作为理由,我心里何尝不知,这不是真的。我是说,背后真实的缘由,并非出于理性或感性,而是一种慈悲。慈悲最是不被理解,总被过度诠释,总被歪曲误读,总被怀疑否决。就像“仁”,原来“一视同仁”竟被如此理所当然理解为不仁。
面对这种种,我就告诉自己,希望某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还能有人愿意告诉我:勇敢去爱吧!
如果没有,那我也要对自己说。因为后来的爱也许不可多得。
我们总是过早地学会了放弃、妥协、忍让,唯独不敢真实地做自己。
我花了整整二十多年,我慈悲,我爱,我问心无愧,我总是以最大的同理心去揣度着如何做自己才能叫别人满意,叫父母满意,叫朋友满意,叫领导满意,叫同事满意,叫他人满意……后来我知道了,我着实高估了自己。
然后,觉醒,推翻,重塑,可这时,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我的爱早已不知所踪。
于是,我迷失了。迷茫,困顿,无力,绝望。没有什么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一切原来早已被替换,触目所及,皆无能为力。没有我。
我还在,我却不爱了。
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信念崩塌了,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爱,因为那不是我的爱,我的爱丢失了。我没爱了。
诚觉世事尽可原谅,却不知该原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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