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是劝世的,不仅给民众指点迷津,还给当权者出谋划策。庄子不在意这些,庄子追求的是生命个体的绝对自由,他不关心你怎么做、我怎么做,因为在他看来那是你我的自由,和他没有关系。《庄子》不劝世,这是庄子哲学的基本特点。试图用庄子哲学对人们进行劝喻,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歪曲庄子哲学。这种歪曲,你可以美其名曰“《庄子》心得”,这是可以奏效的,因为,第一确实需要很多人的心灵需要抚慰,第二这些人里面读过《庄子》的太少,更不必说读懂了。
于丹在《感悟与超越》一篇里,向人们劝喻着“超越”。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于丹的“超越”,那些已经得到“名”,已经得到“利”的人群,已经在享受着他们认为的“逍遥”生活了。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是抓住已经得到“名利”,或者继续获得更多的“名利”;而那些生活不尽如意甚至遭遇挫折的人们,想获得改善基本生活条件的人们,在找不到机会的时候,让他们接受“超越”,确实可以息事宁人。
于丹告诉“穷人”,连许由这样的大贤连天下都可以淡泊到婉拒,你们还对钱财有什么可顾恋的呢?人生在世,“一个人这一辈子能吃多少饭呢?能占多大的面积呢?人往床上一躺,你睡觉的地方也就这么大,不管你住的是300平方米的豪宅,还是1000平方米的别墅,你实际需要的空间跟别人都一样。”于丹曾经说:“不要羡慕任何人。”这样看来,那些富豪的生活有什么可羡慕呢,大家不都一样吃一样睡嘛!
穷,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反而更值得庆幸和自豪。于丹说:“落后的运动员听到的掌声比冠军更多。”面对冠军得到的荣誉,落后的运动员不必羡慕,不必沮丧。如果哪个运动员相信了这一点,那自可回家休息,还锻炼什么?还争什么冠军?都去等待更多的掌声好了。这句话当然是对运动员的精神安慰,或者说为自己的失败找个面子而已,智商正常的人谁会当真?尽管于丹将此称为“大境界”。
于丹把庄子的“逍遥游”莫名其妙地理解成什么“磅礴万物”,理解成“凌驾万物之上”,就是“让自己成为天地至尊”。这些怪论真的不知从何而来,又往何去。
于丹继续说:“一个人的生活完全可以由态度来改变。”生活的好坏,就看你怎么看待,就看“你自己有什么样的价值观”。比如你对社会不公感到愤愤不平,你要知道是你错了,因为“这是因为我们的心带有成见”。不管社会多么丑恶,一旦你有了“欢欣的感性”,你看什么都会是春暖花开,“所及之处充满了欢乐”,这是何等美妙!
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要从自己找原因。你看到丑恶,是因为你有一双丑恶的眼睛。于丹就能看成美好。因为于丹说“我们有什么样的眼睛,就有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于丹相信自己这句话,那么她应该知道自己拥有一双小人的眼睛。于丹说:“人生的劳顿要先问一问目的是什么。也许有一个很高尚的回答,为了家人的幸福,为了单位的成功,为了贡献社会,等等。但是,背后潜在的动机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问问内心:我们是不是给名和利在找一个堂而皇之的托辞?”在于丹眼里,任何高尚都是名利的托词,于丹的眼睛不怎么好。
在于丹的劝喻下,你“超越”了,你就能够感悟到什么叫“逍遥”,你就具备了古代大贤才有的“大境界”。但这种“大境界”的满足如同泡沫一样,经不起现实生活的打击。于丹的所谓“超越”和“感悟”,仅仅是对穷人的甜枣核,是精神抚慰,或者精神欺骗。说到底,是愚民。
另外,必须说明的是,于丹在《于丹<庄子>心得》里的这番论述与庄子没有任何关系,而于丹提到庄子的部分,充满了浅薄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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