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

给二十一岁的小渊，

写下想跟你说的话真的很难，话与话缠缠绕绕，早就不是一个个字故作强硬地站在那里了。浸透了连“很爱很爱很爱”这样的形容都不够贴切不足以描述的感情，还有哪个羸弱的印刷体能经受得了。你看到的这些，也不过是我在费力支撑，让它们勉强还做个方方正正的字罢了。所以就随便看看它们是怎么颤颤巍巍战战兢兢传达我爱你的就好！

[一]

五月的气味我已经记不清了，出门总是戴着口罩，鼻腔里都是包装味道。

好像每个春天我过的都不太好，与忽冷忽热的天气和过早换上的薄衣一同来的有换季感冒，淋了雨的潮湿泥土和过分灿烂的花草枝叶出现在我每张照片里，也融进我忍不住的喷嚏。

今年的三月四月都不值一提，在过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冬天之后，济南的春天没带给我任何惊喜的地方。我尽量好好生活，在刻意的忙碌和自律里疲惫不已，其实我也没有太大力气。有人来时，三言两语，也无非是抱着对星座博主上半年桃花运势分析的半信半疑，却总觉得差些什么，无疾而终了了。

失眠，瞎想，硬要把自己想通。玩一场场感情游戏，我的蛮横娇惯厌倦都是提前告知对方的筹码，摆出一副是你自己要喜欢我和我没有关系的样子。后来发觉没有意思，原来只是我在跟自己消遣。很坏，但没法改。在很多次结束一本kindle提示需要八小时读完的书时，在很多个看见知新楼层层通亮的晚上，在很多我早早拉上窗帘又很晚才睡着的夜里，我猜，可能我不会爱人的。这样的想通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折磨，或许过的糊涂一点比较好。我是看不起任何没有爱的人的。爱有没有地方安放都不要紧，有就是一件好事。没有爱的人生，像跟团旅游，白白走一遭。

好觉缺席后，某两周的凌晨三点、四点、五点、六点，断断续续，都是醒的。睡得很糟。甚至四月伊始，梦里都是陌生的男孩子在哭，只好在梦里拼命安慰。我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坏事做尽了吧，做梦都把人惹哭。

四月底放假，坐了七个小时染成的头发，腻烦只花了七天。生活里不开心的事本就很多，开心的事没人分享也变得不开心。我特地转发一条微博，置顶，尽力把开心的时刻记下来。这样的小心挖掘让我疲倦，春天随着心事堆积越来越让人烦躁了。

果然。甚至五月的一天，连午睡，窗外都在隆隆施工，醒来后起床气达到巅峰。

我很火大。然后打开了soul。

[二]

原先我总感觉，恋爱顶多是生活的附属品，是摆在便利店货架上可以根据喜好选择的调味剂。偶尔配得上用星期五作比，也仅仅是有序生活里的松一口气而已，比不了假期周末的纵情恣意。

后来我的世界却翻天覆地，关于恋爱奇奇怪怪的定义都不在了。生活突然退居一旁，也不过是独自蜷在沙发上消磨时间的电视节目，是我佯装懂事安慰彼此熬过想念的官方理由，是我全心全意收集有趣和你分享的灵感出口。人间一下子变得太过美妙，甚至到虚幻的地步。我慢慢分不清，究竟躺在你枕边和发消息跟你说晚安的我，哪个是能在万变世间留下一抹痕迹的。

从未跟你讲过，我有灵魂出离又归回的感觉。初次是在小学六年级，夏天，很热。离家不是很远的一个公园。走在埋进小溪流里的一块块供落脚的石头上，差一块就到岸边。在最后一块石头上，我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想自己怎么会在这，这是梦还是真的。出了神就一下滑进水里，衣服湿了大片，伤了脚，我当时丝毫没有痛感。那时以为是中暑到神智不清，后来再三再四。比如，跟政教处老师当着全班人正面争执，双方都略有退让。高考完回公寓收拾课本，在走廊上逗朋友新养的狗。甚至有时候仅仅是走在路上，无任何要紧事，就会突然有种回过神的感觉。

那种猛然回神是绝对和只是口口声声说着“好像做梦一样”全然不同的。很难形容，明明没有跑神，但仿佛刚才明明清醒着的状态骤地断了，再次回神，记忆变得像假的，开始怀疑是不是一场梦。头会跟着一阵晕的，我总需要定一两分钟，在这期间所有肉体感觉都不在了。

渐渐这种情况变得很少了，我以为是我过的越来越清醒了。但是从第一次去见你的时候，这种熟悉的慌乱又出现了。频繁。

开往苏州的列车窗外，天一点点黑下来的时候。在湖边靠着栏杆吹风说想要死掉的时候。看到你抓出娃娃像小孩子一样高兴的时候。

站着花坛上等红糖糍粑的时候。坐在考场上听四级听力的时候。走去大明湖的路上嚼着你给我剥的糖的时候。送走你后到学校西门下车的时候。

到常州第一晚从西仓走出来你问我是不是不开心的时候。恐龙园外抬头是漫天的星星扭头是身边的你，我说好像在做梦的时候。撸完串拉着手走啊走啊走啊的时候。看着你打球跑来跑去满身是汗的时候。和你聊天到清晨四五点，拉开窗帘发现天都亮了的时候。

日本街头被你紧紧抱起我亲你的额头的时候。摩天轮上和你接吻的时候。你站在阿倍野駅车门外的时候。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玩这样真真假假梦境游戏的次数太多啦。所以那次从常州回济南之后，我说分不清是失眠还是酣睡了。你不在身边，总担心会不会这就是十二岁眼中我以为踩到的石头，只是一场空。好怕在你这里落水。灵魂若是再耍坏的游走，我缓过神的胜算寥寥。诶，会不会是因为平日常常梦到你，所以真的见到你就像在梦里一样啊。但愿都是太过幸福的缘故吧！

[三]

我从前总说随缘，是我念书时不愿意努力，或者说不愿意看到努力还没结果的狼狈下场时，总安慰自己的话。随缘。不需要太大劲头，没得到即是缘浅，得到就感谢天意。我就总这样畏头畏脑。过去的几千天也因此有太多缺漏，没想到这次缘分真的恩赐我礼物。就像《春夏秋冬》所说，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缥缈人生，我多么够运。我们也刚好是在「星球」里认识的呀。

于是把你小心收藏，太过宝贵就总会冒出些自私的想法。想把你永远缚在身边，也想让你不管闯南闯北只对我挂念。想和你私奔到无人的地方，也想在轰轰隆隆的人群吻你惹人羡仰。想变成你口中一颗牙齿，你有不忠想法我就摇摇欲坠，惹你痛不欲生。归根是想生生世世将你占为已有，困在我的圈套里，你怎样生长都没所谓，歪倒挺拔通通不要紧，但总归是不可探出墙头的。

有这样的古怪念头，说到底是因为我离不了你。少了你在的每一秒都是一种荒芜，我想让我的生命枝繁叶茂，你就绝不可以缺掉。

你在身旁，你就是我的全部。你不在，我的全部都是你。无力顾暇他人，心心念念都寄予你身。心事太重太满，总是需要很长时间来梳理消化。冷气过于强劲的电车，上午十点还空空荡荡的街道，灼热阳光下用伞圈起的虚弱阴影，夜深时偷偷扯开的窗帘缝隙，都是思念酝酿的合适地窖。闪闪而过的爱你的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后来我站在月台上，被滑过的节节车厢吹乱的每一根头发里，都藏有我们的痕迹。

讨厌这个时候被人打扰，闲聊变得越来越少。

想你需要专心致志。

[四]

赵俊渊二十岁的时候就把我的身体撕开，大摇大摆经过，顺手放一把火，从此我所有神经都被点着。我哪里敢想象你二十一岁又会变成哪种妖精。

实在诱人，样子脾性都是可以钉在我的心尖上裱起来天天欣赏的程度。

皱眉时眼窝的深浅好看，眨眼时睫毛的颤抖好看，说话时嘴唇的张合好看，牵我时手掌的用力好看，走路好看低头好看，吻我好看熟睡好看，分不清是不是在笑的表情好看，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的不安好看，落泪好看拥抱好看，吃醋好看撒娇好看。单是顶着区区二十年造就的皮囊肉体，就唬得我大门敞开，心甘情愿放你闯入。你又何必害怕往后的漫长岁月里会被我赶走呢。倒是我要思虑会不会过分着迷以致无法和越来越好的你旗鼓相当。

你大可放心停留，我永远不会松手。既感染过你的气息，旁的都同臭鱼烂虾无样，我若是丢了你去找别人，未免太愚蠢了。

可有时也感觉自己流于俗套，会不会是在用不讲原则不谈条件的方式爱你，对你过度溺爱了。就算你说不是啊，我心里总归是在这样纵容你的。但愿你不要因此耍赖，不要枉费我难得付出的好心痴心。

思虑两人前路的艰难险阻，重要的还是彼此灵魂的契合，此外都是可以迁就的小事。这几年唯独是离得远了些，好在不算什么天大的难题。将距离蒸腾成雾滴，甘之若饴，就容易挺过去。紧要的是我们之间不要有沟壑，误会争吵最忌拖延。忙碌之时还望互相体谅，多多安慰鼓励。

诸如此类的吩咐我不必多说的，你定是都懂，顶多是控制不住自己脾气。我是早早就明晰你这一点的。所以这么久来，你的气话我只当是气话，未曾真的往心里去。那种什么吵一架裂痕扩大一分的歪理更是不用放在心上，假若真因偶尔的吵架多了一丝破裂，那也早被时时在线的恩爱填满了，你又何需如履薄冰。

长久以来，被我万般在意的是你，可最不安的也是你。叫我心疼。我前所未有的付出逾越我储存的爱，再用每分每秒积攒的去弥补，想给你更多更多，要是你再害怕，倒是我要没了支撑了。你可以怪我给的不够，但绝不能疑心我没有尽力。供生长的爱的时间还有很多，你多等一等嘛。

现在等到了二十一岁，还可以继续盼望三十一岁，五十一岁，八十一岁，未来真的好长好长。我们都要好好地好好地活的久一点，不然怎么知道我未来能攒出多少爱给你呢。哪怕你厌烦了，没了这份好奇，总是要大度一点，给我这个爱你的机会吧！

至此，相爱的日子还不够多，过去因为少了你而存了太多遗憾。好在你来了，好在我还赶上了你的21岁。从今往后的时间里，二十一岁以后的赵俊渊，都完完整整的由我陪伴啦。既往不咎，可未来我定要处处插手。

[五]

谈到生日才意识到是小渊哥哥呀！长我两岁，知道你许多情况考量事情比我周全，有自己一套规则，成熟起来迷人的要命。但我更愿你能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当小男孩。我宝贝着每一个连你自己都担心我会不会说你幼稚的可爱时刻，就是想让你能无所顾虑做自己呀。

某天说到最初加微信，我特意下回了soul。可惜过去太久了，尽管在恢复聊天列表提示里点了确认，还是空空。有点失落，却也无妨。哪用得着非去回味当初是如何一言一语你来我往，毕竟后来的每一天都是故事最好的接续。

只是总忍不住惊叹缘分奇妙，既掺了上天赐予的眷顾成全，又怎么可能草草收场的呀。所以不管怎么想，我们都值得用“永远”来限定爱恋的期限。在这场永远里，希望你过的一切都好。

那就沿俗给小寿星说些生日祝福叭！

祝夜夜熟睡，尽管我想和你梦里相见，仍愿你少梦好眠。

祝愁忧无踪，纵使我不怕陪你渡难关，也想你一路顺坦。

祝健康平安，祝欢愉常伴。

祝顺其自然，祝无所羁绊。

祝免为俗事侵扰，祝不被琐碎烦劳。

祝期待不是竹篮打水，祝担心都是一场虚惊。

祝你我赏味期无边，祝尽早结束异地恋！

生日快乐我的渊渊！明年、明年的明年、明年的明年的明年，直到这一轮生命能触及的最后一年，我都会陪着你的！

二十一岁的赵俊渊你好呀，我一直都超爱你的！！！

二零一八年八月

肩负着一生爱你任务的田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