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风活动第三站,我们来到了平望的庙头村。这一路走来的几个点,相距都不过几公里,都围绕着“长漾”这一片丰美富饶的水域,所以我们这次的采风称之为“环长漾”。
这些年,在飞速发展的经济建设下,曾经的江南鱼米之乡,广袤的农田被大量开发,曾经司空见惯的大片农田竟是难得一见。平望镇却还拥有上万亩的优质农田,庙头村更是以发展现代农业为典型,每年稻谷成熟的季节,到庙头村感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丰收喜悦,是难得的乡村景致。
我们的汽车直接停到了平望长漾里稻作文化展示中心。一走进车间,感觉一阵阵稻谷的清香扑鼻而来,地上堆得满满的都是金黄的稻谷,工人正在用铲车把地上摊开晾晒的稻谷都收拢在一起。
走出展示中心,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农田。初夏时节,正是乡下“做秧田”的日子。 从前的种田人苦啊,一年到头不得闲。油菜和麦子刚刚收成归仓,田里又马上灌上水,等着插秧。
我出生乡下,一应农活虽然没做过,但是从小见惯都不陌生。前几天还在朋友圈里看到小伙伴发了一张种田图,一行秧苗竖着排得笔直,发图人站在田里沾沾自喜。我一眼看出破绽:种田不是竖种的,是横种的!
种田的标准姿势:双脚稍稍分开站在水田里,左手握一把秧苗,凭感觉分送到右手,右手飞快地把秧苗插种到水田里。以两腿为距,左边两棵,中间两棵,右边两棵。从左到右六棵秧苗种好,再从右到左也是六棵,边种边往后退。熟手插秧,手势飞快,就如蜻蜓点水,一会儿的时间就是一排。因为种田是一次种六棵,所以又称种田人为“死种六棵头”。
种田苦啊,头顶太阳晒,水田暑热蒸,再加水里还有蚂蟥叮水蛇咬,那时候的乡下人苦不堪言,小孩子都想着书包翻身考出去。年轻人呢,想着洗脚上田,到厂里找份工作上班。漂亮的姑娘都要嫁给“街上人”……总之,人人都想逃离那片农田。
九十年代初期我们镇上出了个“买户口”的风潮,只要拿得出12000元,农村户口就可以买到镇上去做“街上人”。一时之间,家家户户只要借得到钱,想得出办法,都给家里的年轻人买户口。未成年的孩子还不能单独购买,必须倚靠一个大人一起买,价格是一样的,没有半价。那时候的12000元多少值钱,堪比现在的五十万。
风水轮流转,到了21世纪乡下户口值钱了,拆迁、分红,户口买出去的人一概没得享受。这批当年买户口的人最亏。以我叔伯家为例,叔家条件好,两个女儿都买户口成了街上人,伯家家境差,一儿两女都没买户口。
轮到拆迁了,街上户口不花钱白送,大家都是街上人。乡下户口却还要分房分钱,这次叔家比伯家不知道要吃亏多少!损失好几百万!
所以这人生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以预料啊!
我们这几个,都是出生乡下的街上人。我们站在农田边,讲讲从前种田人的苦,再看看现在的现代化农田,真是今非昔比,恍若隔世。
我们都说,等新米上市,要来买几袋长漾米尝尝。
采风活动至此圆满结束。我们的新任文联副书记,分管我们作协工作的凌书记(我左手边穿黑西装的女子),特意百忙之中拨冗赶来与我们相见。我事先不知道她会来,十分意外。这是我们与新领导的第一次非官方场合相聚,拍个大合影,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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