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里有光

虚空里有光

玲玲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幼儿园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老师，孩子，以及家长。

她活泼好动，却又容易走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海阔天空。有时候却喜欢对着别人摇头晃脑，动手动脚。

一个人待着挺好的，至少老师这么觉得。

别的孩子去玩扮家家，或者警察抓小偷，她安静地望着窗外。似乎看着院子的墙，又似乎望着墙头的树，或者树上的云，再或者，不过是云后面的虚空。

这孩子倒是挺省事的。老师在收拾几个顽皮打闹的孩子的时候，总会这么想。

然而当玲玲没来由地兴奋起来，用手摸远远的脸，而且还摸个不停的时候，老师就不安定了。

玲玲，住手！不要摸远远的脸！

老师不停喝止。

可玲玲就像没听到一样，手伸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个时候，远远也开始效仿老师的话，住手！不要摸我的脸！否则把你送到别的班去！

玲玲依然我行我素，就像别人的脸上也有云，也有树，也有虚空一样。

最后的结局，要么是被远远推开了，倒在地上。要么是被老师拉走了，继续训斥或者罚站。

玲玲大哭。

老师再一次呵斥，你做错了还哭！远远也跟着起哄，明明是你摸我脸，现在还好意思哭哭？其他孩子群起附和。

玲玲继续哭，声嘶力竭。

树乱了，云低了，虚空里雷电交加，群魔乱舞。

下课了，玲玲也哭累了，又开始进入了凝视虚空的状态。老师则开始忙着收拾教具，孩子们则是疯狂地打闹。

相安无事。

好景不长，玲玲回过神儿来，又笑着伸手去摸昊昊的脸。

住手！老师一如既往呵斥。

玲玲自然没有住手，倒是昊昊也没有还击。

老师奇怪了，昊昊，你怎么不把玲玲的手拿开？

摸一下又不会掉肉，没关系的。昊昊不紧不慢地说道。

玲玲似乎是受到某种触动，手竟然停下了，只是开心地看着昊昊。不过老师没有在意，转身去对付别的孩子了。

树绿了，云淡了，虚空里有光芒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