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十七岁那年、父亲、二爹和四爹三兄弟害牛豆(得了天花),父亲与四爹慢慢好了,只是水豆让弟兄两脸上出现了疤痕,以后人们经常戏称父亲为杜三疤子,四爹为杜四疤子。二爹不幸病逝,整个家庭招此大难,全家痛苦不已,特别是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大不幸,真为爷爷奶奶的命运叹息。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第二年,村公所让爷爷家出一人帮日本人修炮楼,由于大爹成家带口,四爹还小,只能让父亲去,这是父亲第一次离开父母独立出门,他和其他人在村公所那些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陶林城,见识了日本人的霸道与凶残。
他们一行人步行来到陶林时,已经下午太阳即将落山,进城需要“良民证”,他们中的一个姓吕的,没有准备好“良民证”,日本兵的三八枪托马上招呼到吕姓人的身上,多亏了当时领队的解释才进了城。进城后被安排在警察局院内的一排房中,并且限定他们只能在院内区域,不能走出此区,在他们住宿周围,还有警察守着,父亲他们是为警察局修炮楼,早晨天亮干活,中午吃饭,稍作休息就干活,晚上一直干到天黑,回到宿区,由警察把他们送入住宿区吃饭,主食主要是莜面,有时也吃馒头,但比较少。修炮楼的活是活比较重,还有监工,稍不小心会受到监工的惩罚。
警察局只有一个日本人,为“指导官”,名义上这个日本人是顾问,实际上他是警察局的最高指挥官,所有警察都得听“指导官”的指挥。每过几天,父亲他们总能看到“指导官”和几个穿着木鞋(木屐)的日本女人,日本女人穿的单薄,露出半个胸脯,背上背着方行李(父亲的话),走的步很小,但很快。整整在警察局干了一个多月,父亲才回到村里,在村里也算有点见识了。
自从二爹去世后,爷爷老了许多,脾气也平和了许多,家里的琐事大都交给了大爹,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特别是与山西平鲁的老乡见面,有着说不完的话,最爱认亲,经常领着认成亲戚山西老乡回家吃饭,奶奶和大妈真的很无语。
兵匪还是该来的还来,不该来的也来,睡觉都得睁着半只眼,稍有不慎,带来灭顶之灾,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社会中,有人盛宴狂欢,有人引狼入室,有人认贼作父,有人欺世盗名,老百姓的生死是无人问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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