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记

估计是遗传了她爸，恒牙长得参差不齐不说，连新牙长出来了，乳牙还掉不下来。

眼看新牙被乳牙挤得没了安身之所，孤零零地从牙根处弱弱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我倒不是心疼它，我是担心，担心丫头的牙齿本就长得歪瓜裂枣似的不说，现在半路还杀出一个，就算是日后矫正，难度也一定增加不少。

关键是让她去牙科医院，她还死活不肯。

得亏，昨天晚上带她去老上海馄饨去吃馄饨，老板娘无意中看见了丫头的牙，连催我带她去拔牙。

我们是她店里的常客，加上丫头性情活泼，所以每次去吃馄饨，都会跟老板娘有说有笑，这回也是。

所以老板娘看到她的牙，吃了一惊，连忙对我说一定要尽快带她去拔，说别好端端的一漂亮小姑娘毁在了牙齿上。

我顺应了老板娘的话，在此基础上我还夸张了些：“是啊，要是再不去拔。脸蛋都要被牙戳破咯。”

我和老板娘一唱一和，唬得丫头一愣一愣的，最后她答应第二天就去拔牙。

今天下午，我带她去最近的牙科医院，医生先是检查，最后确定有5颗乳牙都需要拔除，我一听都被吓住了。

但是我丝毫不敢表露情绪，生怕影响丫头，转身就打退堂鼓。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医生这时已经准备好了麻醉药，丫头躺在躺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她一声不出。

只是两只手死死地拽着我，随着医生注射的麻醉药越来越多，她拽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我眼看着牙龈慢慢地鼓起来了，颜色居然是微黄透明的，就像是被开水烫伤后起的水泡，看着都觉得疼。

注射完麻醉药，过了5分钟左右，就开始拔牙了。

五颗牙其中三颗牙比较完整，所以拔起来简单。另外有两颗牙蛀得厉害，一颗牙裂成好几瓣，而且很短，基本与牙龈齐平。这给拔牙过程增加了难度。

只见医生拿着像梅花起子似的拔牙工具，在丫头嘴里捣鼓来捣鼓去，过去了好长时间，估计是因为紧张，时间就显得更加漫长了。

在我连哄带骗的作用下，丫头极为配合，一直一动不动，只是疼得时候，哼哼几声，但是身体始终一动不动。

我见她的小鼻梁上已经沁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时间久了，小汗珠也长了个儿，体积比之前大了好几倍，我知道，丫头的内心一定害怕极了，但她却能如此配合，是我简直没有想过的。

整个过程，我的心也跟着长了褶皱，终于，医生的一声：“好了！”

我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身体立刻成了泄气的气球，我也逐渐意识到，我的双腿已经在打摆。看着丫头满嘴的白棉花，慢慢地变成了鲜红色，我有说不出的心疼。

此时此刻，我仍然没缓过来，事实证明，丫头比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