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来了

20240222

龙龙来了。

这个当时最调皮的孩子，今年是他的本命年，而立已过、尚未不惑。他的两个儿子，一个12岁、一个10岁，他的爸爸、我的二哥，今年56岁，孩子不大、老爸不老，他呢，上有老下有小。

龙龙聪明，但是不喜欢学习，我曾在他参军复员之后，拼尽了力气，想把他从老家拖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我们给他找了一个学汽车营销的专科学校上学，结果这熊孩子只读了一个多月就自作主张退了学，我气得扇了他一个耳光，不响，没有用力，但是气得我哆嗦。

后来，龙龙闯祸无数，有几年，我只要看到二哥的电话号码打过来，心就慌。二哥多少次从债务的泥淖里艰难地刚刚爬出来，就被龙龙闯的祸一脚踹进去。可怜的二哥。

但是他们父子之间，又肝胆相照，可打虎、可打仗。在几经周折之后，龙龙最终被召回了二哥身边，父子俩一起做点生意，大的投资搞不起，小投资就需要加倍的辛苦和耐心。我试探地问了一下龙龙，如果让你们到外地工作可以吗？龙龙没有犹豫，缓缓摇头，看着我说：不沾，我得守着你哥哥。

龙龙的两个儿子，都极聪明，但老大仍然不怎么喜欢学习，过春节的时候，我就尽力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能在孩子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幻想说不定哪天可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几年没见龙龙，刚开始说话，总觉得对不上茬，我给他讲放羊娃的故事：有人问放羊娃，你放羊做啥，答曰：挣钱娶媳妇。娶媳妇干啥？生娃。生娃干啥？放羊。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他的俩娃将来能够不当放羊娃。

但聊着聊着，我逐渐咂摸出了龙龙所在的那个世界的逻辑和味道。在某种程度上，他的根扎得才是一个更加复杂而真实的土壤之中。那个世界有点像丛林之中，有食物链，有血也有肉。

龙龙做事很局气，我提议去买鸭脖啤酒，但鸭脖店没开门。我们到超市，我让他选他爱喝的啤酒，龙龙就搬了一箱子燕京易拉罐啤酒，24瓶。我们把啤酒箱搬到书房，喝了半天，干掉6瓶。龙龙说，啊呀，我总是眼大肚子小。

龙龙很幽默，他说，“我这人不错，如果咱们处不好，你可以找找自身原因。”

龙龙很懂事，吃完饭，他执意要把碗盘洗了，还顺便把厨房的地板擦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擦太多，说也不能太勤快。我说：是的，太勤快，下次来了就不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