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疫情夹杂着资本寒冬,尤其是泛互联网行业,股价一天一个台阶。老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裁员的。
老王今年三十有五,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哥几个在这座城市里都不容易,没有谁没背着房贷的重压。值得庆幸的是,老王的老婆是个小公务员,工作还算稳定。不过,家里的大头都是靠老王这个码农挣回来的。不怕一万怕万一,一年前还和同事们一起调侃三十五危机的老王,上上个月离开公司了。这也不怪老板,赚不了钱,百分之80的业务线都砍了,老王和老王的leader是在同一天签的离职协议。好歹还有个N+3,能缓个把个月,但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老王不敢给家里人说,除了怕老婆孩子担心外,还怕丈母娘瞧不起。互联网势头正劲的时候,丈母娘劝他要不和女儿一样考个公务员。在老人家眼里,铁饭碗才是人生巅峰。老王对此嗤之以鼻,这都21世纪了,是科技为背景的时代,像他这样的农村娃只有脑子里有货,养活家里绰绰有余;要是公司再上市成功,一步直跨中产阶级。可是现在,一言难尽。老王给我哭诉那天,一根烟接着一根,眉头都展不开。
既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那每天肯定还是要早出晚归的。在星巴克抱着电脑写了简历,但是大部分石沉大海了。有两个到面试阶段,被年龄线卡住了。所谓寒冬,就是自家冷,隔壁邻居家也冷。更何况,年轻人吃苦耐劳,给的工资还低,为啥招他这样一个中年人呢。老王又挣扎了两周,彼岸还是遥遥无期。
总是坐在咖啡厅里也不是办法。一起被裁员的老李喊老王一起开滴滴。老王纠结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工作嘛,可以继续找,钱还是要持续赚的,不然过几个月还找不到咋办。
这一开,就是两个月。每天早上早高峰前起床,接个拼车单,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中午哥几个能碰头就一起吃个饭,碰不到了买个快餐随便解决一下。确实累,以前在公司,中午起码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晚饭后也能团队一起溜溜弯。现在时薪少了,找不到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不就得更加拼命嘛。不然房贷可怎么办。老婆也纳闷,怎么最近加班这么多,老王只能苦笑,好在之前的行业也是这样,所以没有被怀疑。每天回到车库,坐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叹气,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梦里,老王坐着书房桌前,修着bug,老婆喊他别忙了,赶紧去吃饭。梦里没有裁员,也没有寒冬,只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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