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三点的厚学路，高耸的路灯掩映在法国梧桐茂密的树冠里，暗绿色的枝叶伸展和挂在这片夜色中，静谧的，一动不动，笼罩出一个一个橘黄色的空间。树下，灰色的水泥路往校门口的方向延伸，树杆和灯杆矗立在两侧。他看到一只黑色的、瘦瘦的野狗，走在道路中央的道路中心线上。中心线是一条二十厘米左右宽度的黄颜色道路标线，野狗的四肢稳稳的落在里面，沿着中心线大大方方地朝大门口方向走去，直到留下一个黑色的暗影。他觉得这只黑狗可能是在白天或者几天前就已经踩好了点，想好了“某天一定要踩踩路中间的黄色标线”，只有在这样静谧的深夜才有这样一个沿着这条线走一走的机会。它会每天晚上来走一遭吗？
道路的一侧是几个狭长的池塘，白天的时候，总有几只红嘴野鸭，或潜入水里，或在新拔的荷叶上漫步，它们的脚步很优雅。池塘两侧成对交错布置的路灯，此刻放出冷冷的白光，照在水面。他坐在车里，听到潺潺的流水和几声蛙鸣，有点像人们睡梦里的呓语。
道路两侧的山坡、山谷，树林覆盖着，它们的夜色更加深重，可能野兽出没其间。
他在车里休憩，静静的观望这个夜，他想放下靠背睡会儿，但又想发动汽车，在校园里再转几圈。
几分钟后，他下车走到前方十米开外的一个自动售货机旁，买了一听椰子汁，但实际上，他更需要一瓶江小白，驱赶深夜的寒意和湿气。
……
他感觉是“记忆”构成了他的生命，但同样也是“记忆”侵蚀他的意念。早起鸟儿的鸣叫声，已经可以听到几声。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是否可以找一个合适的山岗，观看日出。
作者：吕孟兴
2018.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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