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日、又一宿。张老爷子每日重复着几乎没有终点的治疗。一日清晨，他刚打开诊所的大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仅一岁左右的男孩冲进诊所，连哭带嚷道：“张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张老爷子摸了摸小孩的额头、脖子、小手，又翻开小孩的眼皮看了下，然后叹了一口气，对着男人缓缓地摇了摇头。男人仰天大叫一声：“不！！！” 张老爷子颤巍巍的正打算离开，男人突然对着张老爷子挥拳头打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人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男人试图挣脱，却没想到这么一只白皙晳的手，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令他竟动弹不得。既挣脱不得，他索性就一下子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一个男人如此这般的哭声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罕见的声音了，罕见得凝结住了空气，冰冻住了旁听者的血液。张老爷子艰难地弯下腰、伸出那满是沟沟壑壑的手按在男人的肩膀上，哽咽着说了半句：“孩子，回去吧......” 男人摇晃着站起身来，抱着孩子酿酿跄跄走了出去。
张老爷子转身看向旁边的这个女子。只见她身穿一席黑色长裙，裙子上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雪狐的绒毛，除了裙子底部有一圈白色的花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黑、黑得让人颤抖，黑得仿佛能包得住整个世界。她的头部也被一条黑色纱巾包裹着，只露出两只水亮的眼睛。黑色头巾的斜上方，有一朵小小的白茶花形状的头饰，她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倒是黑白两色的混搭，让人产生一种晕眩的奇异感觉，那感觉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枯叶挂在枝头；又如冬日里在手上捧着一盆炭火，温暖极了。她显得那么高深莫测，让人看了第一眼，便肃然起敬。张老爷子看了眼女子，轻声问道：“姑娘，你头巾上的那朵白茶花哪儿来的？”女子低头答道：“母亲临终时送我的。”张老爷子低下头沉思了会，又问道：“那姑娘来这诊所，所欲何为？”女子抬起头说道：“来帮张大夫的忙，我从小习得一点点医药学。”张老爷子点点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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