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我本以为果树镇所有的人都睡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路灯已经熄灭了的中心街上迈动着匆匆的脚步。
就当我马上就接近了标哥家那个漆黑的大门洞的时候,就像一个人从门洞里闪了出来,月亮已经出来了,把那个人的长长的身影甩在了我的面前,就凭这个长长的影子就足以把我吓得浑身颤抖。还没等我缓过神儿来,那个人便开口说话了:
“是小辉吧?”是锦标的媳妇,我管她叫嫂子。听到了是她的声音,我才把跳到了嗓子眼的心放进了肚子。
“嫂子是我。”我轻声的回答着。“你怎么还没睡呢?”
“你哥没跟你在一起吗?他咋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嫂子,嗯,出了点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能用最简短的话把那个事说完。“回复我再详细告诉你。”我不想和他在这夜色中磨磨唧唧。
“出啥事了?”她跟在我的身后,尽管我没有直接看到她,我也能感觉到他正把那不大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我晃动在黑暗中的屁股。我没有直接回答她仍旧往前走走。
夜确实是深了,我睡觉的那间屋子窗台下面的铁笼子里,没有一刻停止跳着独舞的公鸡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休息的状态,它可能也确实累了,我甚至听不到它发出的一丁点的鼾声。
我们俩摸着黑从堂屋穿过,进了我的屋、我也可以叫它是卧室,这是在农村,真不知道用什么字眼来形容我这个起居室。总之就是一铺土炕占据了屋子的一大部分,其他部分摆着标嫂的箱箱柜柜。
打开灯之后,我就坐在我的铺盖上,那是我从家里拿来的一套行李,自从铺到这个土炕上开始,我就没有把它叠起来过。标嫂就站在地上。尽可能的让我把过程说的完整一点:“你哥和张百顺她们现在在哪里呢?除了这么大事你们咋不报警呢?”
“我大哥说先不用报警,打的轻来轻去的就拉倒,就是严重了,我报警他王明川也跑不了。”
“该!咋不打死他!你是不知道啊小辉,你大哥完全是让他给带坏了。我们在果树园这住了这么多年,他张百顺没来之前你大哥连歌厅的门在哪开都不知道,说句话都磕磕巴巴的挂不上挡,就别说唱歌了。自从张百顺来了以后,天天拉着你哥唱歌听。那我有啥唱头呢。我就知道早晚就得出事,我一说就说我墨迹。”
“王明川那小子牲口,下手狠,真要是把张百顺打死了,你们都得有责任。”
“大嫂你别担心了死不了啊。”我安慰着她。
我看出她确实着急了,迈着两只短腿在地上不停地走着“你是张百顺找来的?你们俩有亲戚呀?”
“我们俩以前不认识,更没有啥亲戚,是我跟他的叔叔是朋友,是他的叔叔介绍我来这的。我对他并不了解。”我实话实说。
“这个张百顺啊,兄弟我跟你说吧,”她已经不叫我小辉了,“最不是东西了,自个的媳妇是又好看又能干,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大闺女,他说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了。自个在外面胡扯六拉,你不看媳妇还不看孩子吗?兄弟我看你是个好人,以后少跟他们打恋恋。”
“知道了嫂子我以后会注意的。”
“王明川、尚老五,张百顺,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骚,我就寻思这楼都快点干完吧,盖完楼他们就滚出果园镇,你哥也好经管一点,这可倒好,不敢活忙不忙,一宿到半夜。他天天上哪去我都知道,我到了就能把他吼出来。我寻思他挺大的一个男人,我给他留点面子。”
“嫂子……”我找不出什么花茶接着说下去了。索性就听着她说吧。
“那个张百顺顶不是人的了,把自己的媳妇不要了,你说他跟谁勾搭上了?”
“嫂子我这个我怎么能知道,我刚来也不长时间。”笑呵呵的说。
“去年有一个叫李春秋的电工,是他雇来的,也不知道是咋整的,他把人家李春秋的媳妇勾搭上了,那个女人叫王艳,瘦的巴巴的,80斤的体重顶多有20斤肉。真是王八瞅绿豆,他就真看上人家了。两个人就住在我们这西屋,就你睡的这个地方,两个人就跟狗起秧子似的,不分黑天白天呐,。我跟你哥说:他们这样对咱们过日子都不好,可是你哥就是不听,还说我唠叨。”嫂子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样,说起来没完没了,我又不好撵他走,只有维维弱弱的应答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