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住院,我过来陪护,因此有了难得的清闲时光。孩子很听话,凡事基本都能自己弄,又是个小手术,我因此“小祸”反而得了“福”。睡觉、看书、看电影、胡思乱想,也不用担心被打断。
时间因此被拉得很长。由此想到,今后若是有机会,也要如医院设备一般,一张医疗床,一桌,一椅,一柜,似乎就能满足所有的生活需求。
这类避世的想法,我经常会不自觉地冒出。按理说,我不应该有这类念头。我有家庭,有两个孩子,要落得避世独居并不容易。
病房里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除了那个男孩,女孩们十分安静,孩子自己不吵,大人没什么事,来往的电话也不多。但是中间的男孩子就不一样,天还没亮,他陪护妈妈的电话就响起来,是家里的老二要妈妈要哥哥。从早到晚,就是各路亲戚家人的电话往来,妈妈跟大家解释只是个小手术,不用来看,小男孩很健谈,他跟人电话聊天,会把上一顿吃了什么,每个物品多少钱说得仔仔细细。到了下一顿,他又把这一顿吃什么描述得清清楚楚,他还说跟他一个病房的只能喝汤,对面亲戚回答说,只能喝汤啊,他说嗯。
起初,我对这个男孩的印象一般,同他的年纪相比,显得十分矮小,人也有点胖,还是呼吸道的毛病,从早到晚都在咳嗽清嗓子。可是后来,病房这几个孩子里,我最羡慕他。
我家里,除了早上吴先生来过一个视频电话,孩子爷爷发来两条语音,一整天都安安静静。我的父母兄弟,连我的孩子做手术都不知道。
对比来看,我受了良好的教育,有体面的工作,儿女成双,家境殷实,实际上却是一个爱与关护的绝缘体。
我的原生家庭与我不亲密,吴先生家的亲戚也与我不亲密。我大概就是那类从小没有被爱滋养长大的孩子,到现在根本没办法拥有正常的亲密关系。
像小男孩与家人交谈的话,从我的认知来看,基本都是废话。以此类推,我会因为是废话,所以自己不会说,也不会同人去交流这些琐碎的小事。
可实际上,人生在世,又能有几件正经事。这也不值得提,那也不值得提,那基本就是无话可说的状态了。我本人是这样的姿态,别人见我如此,自然也不会来这些琐事与我交谈,自然而然,我与大多数人便成了这类生疏的关系。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怪我的父母,他们把我带到异地他乡生活与上学,让我没有安全感,我怪他们打击我批评我,我怪他们没有主见只会人云亦云。我的父亲是个沉默到极点的人,基本不与人交谈,也没有社交能力。我的母亲决策者家里的大小事,可是她除了焦虑,很少表现得果断勇敢,她会对每个决定否定又拿不出一个正确的办法,让自己和他人都无所适从。倘若真的能培训父母合格后再批准生孩子,我的父母肯定是不合格的。
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他们也不容易,为了把我养大成人,也是拼尽了全力。他们生养了我,对我的性格与命运不用负责任。
可我还是很遗憾,如今的我除了家庭,基本没朋友,也没有任何交往亲密的亲人。我很遗憾,可是却没有办法从心理和行动上与其他人建立亲热的关系。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人群中的异类。也很担心,自己这种冷漠的性格,会影响到孩子。我希望,他们今后热热闹闹的,能有朋友有家人,大事小事,都能有人照应与关心。
我看了那么多心理家庭的书,到现在却解决不了自己任何家庭心理问题,也觉得很无奈。总是会感叹人生,也会探寻人生,总觉得人这一生,都是在迷局之中,一直都在寻找答案。或许,寻到答案的那一刻生命也就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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