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本男孩搬进了我住的房子,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国了。
我总是这样不期而遇的见到一些生命中的金光样的人和故事,这一次是一个说着纯正英式英语的日本人,来自牛津,读了六年的博士之后来到密西西比河边的我的母校,念博后。我问他,你研究的领域是什么?他就嘟嘟噜噜的说数学、逻辑和一些玄哲的东西,我点点头说,哎呀,我要是也懂数学就好了。
他是一个纯绅士,看到他的第一次觉得哦,好像见到了一个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穿着白色的衬衫,笔挺的线裤,讲话时眼睛直直的看着你,说英语,那种最英最英的英语,一顿一顿的说的很慢,让我有时间瞎想,如果有一部电影是关于一个日本男孩来美国上学爱上了一个中国女生的故事,那部电影会是怎样?
霍金今年不知道几岁了,我和华仔在一楼的厨房里独自聊天的时候讲起他来,就很有的可讲,因为他是这样一个绅士又神秘的人物。他穿的多不同啊,我说,华仔点头。
霍金刚刚到我的房子时,他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在搬家。我听到门外有日语声,想起房东的邮件——一个新室友要来了。
明尼苏达大学里日本人很少,我作为一个经常要联系人物采访的新闻系学生,接触各路人不少,总共认识的日本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新闻系的学弟,转学来的,一开始就问我,国际学生学新闻哪?会不会很难?我很笑他的诚实,告诉他,对呀,但是选都选了,就要享受所有喽。另一个是我打工当翻译的地方的老板,一个嫁给了美国人的日本人,圆圆的脸,说起话来生动又温暖。我对日本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历史情结,这一点我自己没感觉,但每次和朋友聊起日本,会讲到历史,会讲到民族仇恨,大家都感同身受的有愤慨,而我第一想到的和我有关的日本,竟只是宫崎骏的动漫而已,我深爱他的电影,想做和他一样的讲故事的人,所以不愿去讲历史,只想讲现在。
霍金刚刚来到明尼苏达,这是他来这的第二天,就带了日本好友来帮忙一起逛东西,觉得很神奇。原来这里是有其他日本人的。“我们就来帮他看看,搬下东西,” 同来的日本女生有点害羞的跟我讲话,我点点头笑了下就回房间不扰他们了。
三楼的卧室有单独的楼梯,一扇独立的门通往楼上,因为门上写了个号码,像是一间房间的门,所以不容易认出是楼梯间。他们走到二楼里间,找不到楼梯,回过头来我刚好走出卧室想看日本人,就这样顺手给他开了门——在这里啦!我觉得很笑。
这楼不大,三层,住十人。虽然不大,但在我感觉却像是一栋充满了什么东西的房子,我很爱住这里,连爸妈来的时候叫我一起去住酒店都很不情愿,这里是我的家啊。
他眼睛笑眯眯的。一讲起话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听他的。真的很电影人物感耶。“我现在有点冷,要回房间去了,洗个澡,好好睡下,开始我的新生活。”他这样结束同我和华的对话时,已入夜了,我和华很习惯这样晚晚的讲话、不睡觉,他也耐着性跟着我们说。英式英语里的很多东西和美式英语不同,他要问,你们讲的什么?然后我们也笑,英式英语里是那样的呀,模仿他讲话,再告诉他答案,是这个意思啦。
他从名古屋来,那是他念大学的地方。去英国上学,我问他,那儿怎么样呢?他说,英国的生活教给他独立。美国研究所里的学生可以先上课,再自己开始研究,而英国不同,一开始就要自己开始去思考、做事情,他花时间去适应,去练习这种独立研究才找到感觉。
因此他才看起来这样的成熟吧?
我想,也许霍金年轻时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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