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又颇复杂的家庭。
这得先从我父亲这一边说起。我的爷爷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年轻时好喝酒,好打抱不平。可怜的奶奶在我爸爸不到两岁的时候,就扔下五个儿子走了。爷爷开始又是爹又是娘的拉扯着五个孩子。据说爷爷的在一年冬天的晚上,连夜给我爸爸做了两套棉裤棉袄。爷爷在村里就是不当什么官,可是村里大小事,邻里喜丧红白事,都得来问问爷爷,农村的讲究多,有些人,明明知道一些,还是不放心,好像爷爷说了,就不会有问题了。
爷爷有个外号叫“八千岁”,据说,有一年在一片冬瓜地里,人们奇怪的发现在好多冬瓜上都刻着“城阳有个八千岁”,大家明知道有人在开玩笑,或是孩子的恶作剧,但是是觉得是个故事,就十传百,百传千地说起这事,越说越神奇。可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们在田野挖野菜时,说起村里做怕的人是谁,就说到了我爷爷,于是就在冬瓜地里完成了这一杰作。其中的一个女孩,就是我妈妈。
爷爷性情豪爽,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日本人占领我们村时候,他给日本人做饭,把日本人两块银元一根的雪茄烟抽了,日本人找烟的时候,爷爷就承认了。没想到日本人非但没生气,还高兴地又给了我爷爷一根,爷爷说,其实他不喜欢抽雪茄,觉得不如家里的旱烟叶子有劲。就是觉得好奇。从哪儿以后,日本人经常叫爷爷给他办事,很放心我爷爷。解放军解放存的时候,国民党在撤往台湾之前,拼命地抓人当兵。爷爷让自己扮成了瘸子,躲过了一劫。现在想想,爷爷肯定是不放心我爸爸。可是,回来没几天,他在街上捡到一个手雷,回家自己研究,竟用锤子砸手雷,结果爆了,爷爷的腿真瘸了,还搭上一只手的两个手指,耳朵也聋了。
爷爷的五个儿子,大伯在国民党海军,后来起义,有国民党转成共产党。二伯在去当兵的路上意外死了,三伯父随国民党去了台湾,三通后,回来了,带着高山族的三伯母,叽叽哇哇,我们都听不懂。四伯父在共产党的部队干到了师长,后来专业随湖南的四伯母去了长沙,在长沙的一所中学做党委书记,直到退休。我爸爸从铁路上去了部队,在宁夏的某部做到了连长,他曾自豪地说,自己参加过原子弹试验的外围工作,不知真假,因为我爸爸说话有时会稍有夸张。
爸爸一辈子也很不顺利。认识我妈妈后,郎才女貌,很让人羡慕,可惜在关键的提干上,屡受挫折。妈妈复杂的海外关系,让我爸爸很受压抑。最后连党员都掳了。回到铁路,干起了电工。和我妈妈过起了吵吵闹闹的平凡日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