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根据《家有九凤》原著小说创作,图片源于《家有九凤》电视剧。
冬子跳河,是整本书最沉痛的部分。
冬子是三凤和孟传礼的女儿,懂事乖巧,三观很正。
三凤和冬子这对母女,脾性全然不同,三凤嚣张跋扈,尖酸刻薄;冬子偏偏生得性情温和,宽厚良善。
五凤说:“冬子,你不像我外甥女,反而像我亲闺女。”
在八个姨中,冬子和五姨最投缘,也最亲近,她说五姨最疼她。
冬子小时候生病,是五凤半夜背着她去医院,救了她的命,这件事冬子记了一辈子。
外甥女和姨的感情,深厚很可贵,可夹在三凤和五凤中间的冬子,左右为难,一边是亲妈,一边是五姨,“帮理不帮亲”的冬子,立场决定了她的宿命。
三凤和五凤,这对姊妹掐了半辈子,在老初家这九个凤里面,属三凤和五凤积怨最深。
就连七凤结婚,为了避免三凤和五凤同时露面会爆发“战争”,几个凤竟然合计了没叫五凤,可见姊妹间的嫌隙有多深。
五凤在街道人保组工作,三凤说五凤“很会兴风作浪”,三凤最痛恨五凤“鸡毛当令箭”的做派,也最不服五凤的管理,她处处针对五凤,甚至还砸了五凤的锅。
五凤性子直,热心肠,是为老初家贡献最多的闺女,可她也是最“费力不讨好”的那一个。
三凤摆摊做小生意,五凤打击投机倒把,三凤没少被五凤手底下的人没收东西,五凤的“不讲情面”,让三凤对她恨之入骨。
五凤很为难地说:“成天拎着杆小秤搞投机倒把,还和我打游击,你说叫我难不难?不抓吧,丧失了原则,抓吧,亲姊热妹又不忍心下手。”
其实五凤暗地里没少给三凤“通风报信”,三凤却说五凤是“披着羊皮的狼”。
砸锅,是三凤对五凤的顶级羞辱,初老太气得拍案而起:“砸了人家的锅就是不让人过日子,和起人家的老祖坟一样!”
冬子也站在理上说话:“妈,这事本来就做得不对,五姨怎么了?她对咱家有恩啊。你有理讲理,砸人家的锅干什么?”
误会叠加多了,亲情也难以复原,三凤和五凤的较劲,是两败俱伤,冬子也正是折在了三凤和五凤的明争暗斗里。
退出“官场”后,五凤乘着时代的风帆,做起了生意,开了一家足浴店,三凤也积极租房做起了美容院,地址故意选在了五凤的对面,三凤说:“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为了拉生意,五凤那边编造“慈禧太后泡脚的故事”,三凤那边则污蔑五凤的足浴店“男人洗了阳疾,女人洗了绝经,老太太洗了患痴呆,老爷子洗了老来疯!”
姊妹两个的斗争,愈演愈烈,在五凤把店面换成了美容院后,斗争到达了顶峰,也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三凤被气得生病住院,五凤店里被人放了水,昂贵的器材全部进水,损失惨重,五凤怀疑是冬子做的手脚,因为现场找到了和冬子一样的发夹,冬子为了三凤和五凤的和睦,主动背下了黑锅。
五凤说,只要冬子承认,她就不再追究责任;冬子很懂事地承担了本不该她担的责任,承认了自己没做过的坏事,结果,并没有换来三凤和五凤的和解。
《家有九凤》原著里写道:“冬子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呆呆地看着母亲,嚎叫了一声,扭过身哭着跑了。”
冬子,投河了,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发夹,不是五凤当作证据的那一枚。
五凤,冤枉了冬子。
五凤哭得肝肠寸断,孟传礼得了失心疯,三凤面对的是人生中最痛的打击:中年丧女,丈夫变疯魔。
冬子用自己的死亡,终于警醒了三凤,可惜三凤和五凤的和解,来得太迟了。
读了《家有九凤》原著才懂,冬子投河,不仅仅是因为“背了黑锅”,她的悲剧,其实早有伏笔。
1、缺少温情的家庭
《家有九凤》故事的开篇里有这样一幕:还在读小人书年纪的冬子,过年被三凤逼着洗脚,冬子不肯,三凤上去就是一巴掌。
孟传礼在旁边,也只是小声提醒三凤不该打孩子,在这个家里,三凤有绝对的话语权。
母亲强势,父亲没担当,冬子在这样的家庭里,得到的爱很少,怨很多。
冬子之所以和五凤关系亲近,离不开三凤身为母亲的失职,冬子半夜生病,是五凤抱着她跑医院,抢救了回来,而女儿生病之时,三凤又在哪里呢?
正是因为亲情的缺失,冬子才格外珍惜五凤对她的爱,冬子从小就喜欢围着五凤转,每次家里吃饺子,冬子舍不得吃,还要偷偷带给五凤尝尝。
“五凤美容院进水”事件,毁灭了冬子最后的一丝亲情。
冬子说不是自己做的,没有人相信她,因为五凤家里出事,最大可能的毒手就是出自冤家三凤那里,而且现场还有发夹的证据,冬子顿时就成了众矢之的。
五凤说:“冬子,你怎么还撒谎啊?咱两家的这个冤仇就是解不开了吗?还要转移到下一代身上吗?姨心里真是太难受了!”
那个说着把她当亲闺女的五姨,笃定了就是她干的;三凤和孟传礼,更是不信任冬子,审问了她好几遍,冬子百口莫辩。
为了解开三凤和五凤的冤仇,冬子跪在五凤面前认了错。
而实际上,放水的人,却是孟传礼。
孟传礼敢做不敢当,还让女儿为他顶包,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太让人寒心。
2、融不进全家的三观
冬子,好像游离在全家之外,因为她的三观,与三凤和孟传礼格格不入。
冬子懂事,讲理,会帮着五凤说话,三凤为此没少吼她,三凤说冬子是“酱碟子嘴”,对女儿丝毫没有尊重和关心可言。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本身就是一种悲剧,偏偏冬子上学读了书后,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她不认同母亲的野蛮,也抗拒父亲的狭隘。
孟传礼指桑骂槐,抱怨同事见风使舵,又说五凤给人洗脚太恶心,两人是一路货色。
冬子说:“爸,这样可不好,我们学哲学,讲的是,不可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也不能以偏概全,你不能因为个例对社会不满啊!咱家的生意比不上五姨,应该想想办法,可不能有这种仇富心理,这样下去可就太可怕了。”
冬子总是能说到问题的关键之处,点出父母人性中恶的部分,也因此最令三凤反感,三凤说她里外不分,最好闭嘴。
冬子的清醒,让她在家里过得很不快乐,她有正义感,却没有话语权,她看着亲人们斗红了眼,觉得荒谬,不可理喻。
冬子下场悲凉,不是因为她有错,而是因为她“过于好”,这才是最可悲之处。
3、自身价值感的缺失
三凤和五凤的斗争,令冬子感到无力。
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最亲的五姨,谁受伤都不是冬子愿意看到的。
冬子盼着两家可以和好,像正常亲人一样相处,没想到五凤店铺进水,两家的怨恨,到了剑拔弩张,对簿公堂的地步。
冬子,成了三凤和五凤姊妹间内斗的牺牲品。
她揽下了责任,却没有换来好的结局,这种无力感,让冬子绝望。
冬子“认罪”后,三凤对五凤有如下反应:
“你欺负我们家冬子小不懂事儿,又骗又诈,叫一个孩子跪来跪去的。好,我也认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以后的事儿可由不得你!”
三凤呼地举起背后别的一把勺子,豹眼圆睁,一声怒吼:“你要是拿不出来,我把你家砸了!”五凤厉声呵斥:“你还想砸我的家?不是那个年代了!”
忍辱背下黑锅,本身就违背了冬子的做人原则,可她的牺牲,却根本没有价值,三凤和五凤的争吵没有消停,矛盾没有化解,反而越来越激烈。
冬子的付出全都没有意义,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吵闹声中,冬子走上了绝路。
冬子用她的死,换来了两家的和平,这样的代价,是五凤的痛,更是三凤一辈子的伤。
写在最后
读了《家有九凤》原著顿悟:懂事的冬子,为何会跳河。
冬子,折在了家庭斗争之中,三凤和孟传礼,要对冬子的死负主要责任。
没有爱的家庭,很难培养出身心健康的孩子;冬子的绝望,是三凤长期打压,和孟传礼不尽责的结果。
病态的亲情关系里,最受伤的往往就是那个最懂事的,冬子的压抑,从小就有暗示。
母亲习惯了打断她说话,动不动就打骂她;父亲没有保护好她,反而把错事推到她的头上,这两个自私的大人,不配有冬子这么好的女儿。
《家有九凤》原著里写道:
“听雨楼的悲哀是暂时的。日子还得过,该哭得哭,该笑还得笑。由此可见,那些想以死对抗生活的人是失策了。冬子的死,从某种意义上讲轻如鸿毛!”
冬子如果把发夹拿给五凤,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或许真相大白,孟传礼为放水负责,两家最终和解;而冬子,她本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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