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双眼,看不到任何事物,所能感觉到的也只是一片漆黑。
“我该如何观察?”
看不见,就只能想象。李默天开始想象,想象周围的景象。
四周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大地上长满了茂密的花草,李默天正坐在花草之中,感受着微风带来的草木芬芳。在前方较远的地方,眼睛隐约可见的一片树林旁,有一面清澈的湖水,水中无鱼,水面之上,却有鸟鹤嬉戏,湖水之畔,各式各样的野兽在假寐休憩。
远处的景象静怡,唯美,一派祥和,就在李默天看的入神之时,一只小鸟募地飞起,朝着天空疾驰而去,眨眼间便入身云端,消失在远边的天际。
天空中的云洁白,阳光明媚,明媚的阳光穿过洁白的云层后,发出了七彩的光华,照射在了满是花草的大地之上,印在了李默天的面庞之上。
阳光微微刺痛了李默天的双眼,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并瞬间低下了头,李默天发现自己正站在这块美丽的地方。
“这是哪儿?”
美丽的景象,和谐的氛围,令李默天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人间仙境。
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吸引,李默天的脚不由自主的朝着树林和湖水的方向走去。他走的很小心,生怕打扰到在那里休息的动物们,惊吓到在那里嬉戏的小鸟们。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李默天的眼中透着无尽的希冀和激动,可是渐渐地,李默天眼中的希望之光开始淡去,他发现了自己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自己和湖畔的距离,似乎始终没有缩短过。
李默天在走,但是静止不动的树木、湖水、鸟兽似乎也在走。李默天走一步,它们就跟着走一步,始终保持了和李默天不变的距离。
这不变的距离,使李默天忽然感觉自己和那里的距离非常的遥远,就快到了遥不可及的程度。
李默天停了下来,没有在前进一步,他在思考。任何奇怪的现象,都有它合理的解释,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自然也有着某种原因。
刚才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没有任何提示,李默天站在原地,再次闭上了双眼,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感受到的仍是那漆黑的一片。
“刚才的那些景象应该都是我的想象,可是为什么,我所想象出来的东西,却无法接近?”
李默天的思想从刚才的虚幻场景中回归了现实,可是他却又分不清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否是真实的所在,因为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周围是否仍是那一片鸟语花香,还是那些泯灭人性的人们,李默天无法判断,他的直觉已经消失,随着黑暗的流逝而消失。
李默天再次尝试着睁开自己的双眼,还是失败了,他又尝试着想象,也失败了。
“是什么力量锁住了我?”
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外力加身,所有的感官似乎是自主关闭的,它们就好像不愿再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有意地躲避可怕或即将变得可怕的事实。
“感觉到了吗?”
此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李默天在自己的脑海中不禁立即问道:“什么?”
苍老的声音说道:“其实,你所问的所有问题,都是你自己可以解答的,但是你却不愿意解答,因为你已经承认了你的懦弱。”
“我懦弱?”
李默天不禁反问自己:“我真的懦弱吗?”
苍老的声音说道:“是的,你有着懦弱的一面。其实每个人都有懦弱的一面,只不过,表现的程度和方式不同而已。”
李默天似乎对这种说法不能认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苍老的声音说道:“刚才你所看到的那些场景,其实都是你自己所想象出来的,那些都是你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李默天说道:“就算那些都是我的想象,可是它们跟我的懦弱有什么关系?”
“那些场景都是你心中所向往的美好。”苍老的声音说道:“难道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想象到了所有能想象的事物,却唯独缺少了人类的存在。”
李默天的心里突然颤动了一下,刚才自己所见景象,的确是美好的,自己所向往的世界似乎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没有伤害,有的只有平静、和谐。而这份美好的平静和谐之中,的确没有人类的存在。
“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人类?”
李默天在自己问着自己,而那道苍老的声音答道:“因为你的内心仇恨人类,你不希望它们出现在美好的事物当中。”
“我仇恨人类!”
这种说法令李默天更加的难以接受。
“我为什么要仇恨人类?”
李默天的情绪有些激动,而那道苍老的声音依然稳重,不温不火的说道:“因为人类自私、懦弱,却又充满欲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人类不惜去伤害同类的性命,为了攻城略地,曾经的战火烧死了多少条无辜的人,再想想你的家人,再想想现在的人们的所作所为,他们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颓废,难道真的是邪神的强大力量令他们折服吗!当然不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人类为了追求不劳而获的借口罢了。”
“你说的。。。似乎没错。”
不知怎的,李默天开始信服苍老声音的说辞,也许自己真的是痛恨人类的,这个世界若是没有人类,就会美好的多。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拯救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拯救世人!”
美好的世界已经因为人类的存在而变得不美好,那么这样的世界即使毁灭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默天不但闭上了双眼,连精神也完全放松了下来,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下落,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李默天在享受着这份放下的轻松。
渐渐地,也许是下来的速度太快,李默天感觉到耳边可以听到风声,也能够感觉到风在自己的身边吹拂,突然间,一阵“铃铃”的声音响起,一束阳光照射在李默天的脸上,刺得他睁开了眼睛,而后又迅速的避开了那束阳光。
枕边的十分陌生但是非常吵闹的声音吵醒了自己,李默天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上面天蓝色的屋顶,四面粉刷成淡绿色的墙壁和屋顶形成明显的视觉对比,一面墙上有一扇窗,窗明几净的窗半开半掩,借助半开的那边窗户,传来了外面某人的叫喊声。
“刚出锅的油条、豆腐脑,便宜了啊!”
李默天起身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一处空地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穿着怪异的服饰,在奇怪的架子上做着一些类似健身的动作,并互相攀谈着,时不时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李默天不禁瞪大了眼睛,在心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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