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在北京工作的妹妹舟车劳顿赶回来,只为能与母亲相守两天。
在母亲的病床前,我和妹妹唠着家常。
妹妹说,她小时候特别能吃,妈妈买的软红的桃子,她吃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得扶着桌子才能站起来。
我说,记得每年过年,爸爸妈妈都要买一只猪头,用沥青脱去上面密密的毛,然后由我们姐弟三人齐上阵,负责用镊子拔去“漏网之鱼”。再之后,我们一家五口就能吃上美味的猪耳朵、红烧肉、“肉冻冻”了。
妹妹说,记得小时候,她放学后,去找还在上班的妈妈,妈妈就经常带她去吃街上的馄饨。刚出锅的馄饨热气腾腾的,她等不及凉一下,一口咬下去,结果嘴都被秃噜去了皮。至今,那一碗碗馄饨的鲜美味道似乎还在嘴边。
我说,记得小时候我最爱吃的是自创的“三明治”,把馒头掰开放上白糖,把馒头捏成扁扁的,再美美地吃下去。由于我不爱吃菜,面黄肌瘦,同学们都说我长得非常“单调”。后来妈妈给我买了好多“食母生”,还请人给我背上拔罐,折腾了很长时间,也没见长多少肉。
我们都还记得,小时候,把我们姐弟三人看大的姥姥“偏心眼”,炒菜时把肉切成长长的一串,这样在盛菜的时候,就可以把肉一下子挑出来夹给她的宝贝外孙。
我还记着,最懊悔的没吃上的一顿饭。我8岁那年妈妈和我们姐弟三人随军去江苏,爸爸专程回山东带我们走。我们整整坐了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到了部队大院爸爸住的单人宿舍后,我累得倒头就睡,醒来后,才知道,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都喝了稀饭。我那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睡了呢?至今,我还在思念那顿没有喝上的稀饭……
我和妹妹一边说得热火朝天,一边转身看着妈妈,妈妈也在静静地听着,一会儿看着妹妹,一会儿看着我,嘴角微微带着笑,偶尔也含糊地说几个字。病中的妈妈,皮肤依然紧致,没有什么斑点,仍然是我们很美很美的妈妈。
妈妈,您说的话我们都听懂了!记忆里那些美食啊,跨越了时空,经典了岁月,温暖了时光。我们一家五口啊,彼时、此时,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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