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到了现在,足以吞噬我,替代我,以至于我不得不怀疑,它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存在着,躲在我身体的某一处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肆意繁衍,发张壮大。一直到现在才真正露出他的真面貌,铺天盖地。
我想,要不是小学到高中毕业之前的九年法定义务教育,我就不会有到大学之前的平静日子:日复一日的时间表,学校及家长的管制,令人恐慌的考试及被绝大多数的人所渴望摆脱的一切。因为,这固守又有一点小追求的生活,是平静的,仅仅是平静,这是我到现在才明显感受到的,不论充实与开心与否。大学于我而言,是一场无色的梦,他让我的恐慌和糟糕的现状无所遁形,灼烧我的意志。束缚,是十几年不曾打开过的枷锁般的安全,一方天地。
一日三餐,是心和眼睛解放的时刻。所有的食客,全是一副面孔,只是摆放的位置不同。盯着塑料盘里的葱或烧茄子,同对面的一起的人聊天,埋头苦吃。总之就是,这里就是我的天下。瞧瞧,只有你能坐在一个塑料凳子上,捧着一碗面,拿着一双共享的木质筷子,在这样一个神圣的时刻,审视子民。你不会与他们的眼镜在空中相遇,只敢在这一刻肆意打量。
这几天,我走路时,常常心中默念,别看他们的眼睛,别看他们的眼睛。仿佛他们的眼睛,能够透过这双眼睛,直视我的内心。嘲笑我的秘密,胸无点墨又无聊又有抑郁前兆的灵魂。甚至于我为自居最聪明的人类没有发明出隐形衣而感到气愤。
害怕世界上,静的,动的,人群,喧闹声,触碰,车辆,蓝天,说话……但我最喜欢暂时的黑暗,只有这一点到现在也未曾改变过。看见明媚的,光的,无力感扑面而来,视网膜好像也会有变化,看不清左边,右边,树有几棵,花是红的还是黄的,前面的人是男是女。
往往左心房默念,右心房就兀自想象着。周围的所有,就这样,在我的脑海中被重新演绎,越想越清透。真实的让你不得不相信眼见不一定为实的事实。想着,他们是否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一个穿着朴素米白色针织衫,内搭一件白色衬衣,习惯性搭配一条牛仔裤和一双小宝鞋的普通人。
走路时最痛苦的一件事,让我的大脑和眼睛无处安置。为了掩饰我虚度光阴的罪恶感,我不得不调动大脑这高贵的部件,比如,在出门前设定好太阳这一主题,然后走在路上假装思考该怎么样诗意化它,就这样目不斜视,直奔目的地。所为,相由心生,只要我的心中不是开走以前的空白状态,脸上的表情也就泄露不出什么。只有一个自以为看起来高冷,连走路也不放松学习的学霸。在路上,极为不舒服,有种鹤立鸡群之感,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而我脊梁挺直,跨着大步,双眼放空,一手抓着书包带,匆匆走过,行尸走肉般,走到一个独属于我的小角落。朋友们总嫌我高冷,脊梁挺拔,不是我不想和他们一样,而是我不会。他们看来,我真是神秘天蝎座的典型,让人琢磨不透,但我想补充一点,这神秘就是一层白纱,背后什么也没有。
家, 我没有概念,准确的说,是小时候后生我和我将来要养着的地方。家人,也是一样。并且渴望着要像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羁绊,牵扯,联系,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怎么可能完全全身而退,我没有那个勇气,更承受不起不孝之名。对别人的的恩惠天生就有一种厌恶,但却接受的心安理得。是的,我很穷,我有义务为家人减轻负担,相信以后能飞黄腾达,这就是我的自我辩解的理由。可能因为自小成长环境的原因,我对家,对家人是一种依赖,亲情有点缥缈。我要是正常一点,会觉得此时我还有一个位母亲和一个小弟,会时时挂念着他们,会感动于母亲伟大的爱。家,就是矗立于土地上,只要它在那,就说明里面装着亲情,与里边的人没有关系,这就是我的自私,只知道索取,但是我不会主动,你给我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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