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脚步很轻,生怕惊醒沉浸在冬日熟睡中的荆山。整个荆山看起来连身都没有翻一下。
走进春的怀抱(散文)
阳光静静地洒在身上,厚厚的棉袄格外温暖。谷底的野草钻出消融的冻土,枝叶细细柔柔,浅浅的绿,嫩嫩的黄。小小的脑袋怯怯地从枯草中冒出来,舒展的眉眼,俊俏的模样,像刚出生的婴儿,睁着大眼,含着诗意的期待,盯着天空。天空渐渐明朗开阔,山谷徐徐舒展辽阔,纯洁天真的眼睛,又明又亮。
走进春的怀抱(散文)
山谷下的田野,已经有点春色。地米菜立直身子,披着碎碎白花;蒲公英撑起一把小小的黄油伞,还有犁头草,一簇簇开着,紫色的花朵顽强的扭着头……,白的、黄的、紫的、粉红的,安静而不张扬,却又带着点野性。看上去,每一朵都像在咧开嘴开心地笑着。
甜柔的风带来了早春的第一缕气息,密密麻麻的在村庄四周和田野花草间自由地穿行。绿色的麦海层层叠叠,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黄灿灿的油菜花给大地染上一层金黄,花朵的蓓蕾含羞地绽放,争先恐后地与春天相亲。蜜蜂是最爱花,也是最懂花的。它们围着花朵起舞,仿佛几个姑娘在向意中人诉说心事。嗡嗡嗡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过路的行人偷听到自己的私语。蜜蜂和花朵都是害羞的,如怀喜的少女,散发着诱人的春色。
荆山的春天,沿着溪谷拾级而上的速度慢得惊人。慢慢走到山顶,约两千米的高度,需要走二个月。春天攀爬的速度明显地感觉得到,住在山里的人们时不时地打个寒噤,头发摇摆,缩手唏嘘,脖子缩着,手放进口袋。老天也是,樱花、杏花在光秃秃的枝条上一簇簇开得正欢时,突然飘来一场大雪,让你措手不及。但是,春天真的来了。
走进春的怀抱(散文)
山坡上,一株株高大的树兀自惊艳,那干净利落的秃枝上,大朵大朵的玉兰花像刚刚从河里出水的女人,裹着白浴巾,浑身水灵灵的,晶莹剔透,圣洁高雅,散发着阵阵暗香。踮起脚,仔细端详,朵朵白花像一个个小喇叭,厚厚的花瓣肉呼呼的。野生的樱花、李花、杏花、桃花、海棠花竞相争艳,在山林里自在开放,东一簇,西一簇,一面坡成花的海洋,如纷飞的雪花,白皑皑地披满山坡。
走进春的怀抱(散文)
山坡上也不全是白花,山茱萸也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怒放。料峭寒风中,春风用画笔蘸上颜料开始描摹,出人意料的是,这颜料不是嫩绿,而是金黄。山茱萸还未等长出嫩芽,就用金灿灿的花朵告诉人们,早春,黄艳艳的来了。数不清的小黄花挤在一起,从枝条上飞溅出来,娇俏别致。长长的花蕊,兴致盎然地端坐在外翻的四枚花瓣中间,或安静,或浅吟,淡淡的美,似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走进春的怀抱(散文)
站在一树树金黄面前,我起初还叫不上它的名字。听老农讲,这叫山茱萸,也叫枣皮。闻讯,我不由得近距离地与一朵朵花儿对视,小小的花茎高低错落,伸展成半个圆形,散发出缕缕清香。恍惚间,我仿佛看见山茱萸悄悄地收敛住金黄,出落成珍珠般的小青果,又继而变成红艳艳亮晶晶的果海,染红山野。
春天不舍昼夜地向山顶攀爬,一路走过,复苏的不仅仅是希望和梦想,就连遗失的情感也开始返青了。追随者她的脚步,所有的树木吐出新叶,灌木和草木植物竞相开花。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赶紧脱掉笨笨的棉衣,轻松上阵,轻舞飞翔,把梦挂在枝头。喜鹊在窗前枝条上喳喳叫着。圈里的猪哼哼唧唧地叫唤,声音低沉而浑厚。憨厚的老牛,一边哞哞地叫着,一边拉着犁播下希望。追赶花季的蜜蜂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蜂箱里飘出甜甜的味道,与花草的清香相互交融,清香中裹着一丝甜蜜。
走进春的怀抱(散文)
当春天爬到荆山山顶时,映山红、云锦杜鹃竞相开花,给茫茫群山带上耀眼的花冠,盛大的庆典就拉开了帷幕。
那花、那绿、那水、那地、那人拥进春的怀抱,尽情地感受岁月如歌的快乐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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